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炀温锦的其他类型小说《掌心之外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应一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盛炀说的那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大概都是温锦曾经送给他的小礼物。有她辛辛苦苦存了半年钱买的昂贵袖扣,也有她一步一跪求来的平安符。不过对于盛炀而言,这些东西确实都没什么用。而且也很廉价。就像网上说的那般,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盛炀的心。这样的话,温锦自己听了都觉得讽刺。也确实拿不出手。所以她说:“反正都是没用的东西,扔掉就好。”电话铃声依旧在响,温锦转过身,直接进了厨房,不再管盛炀。她还没吃晚饭,胃已经有些难受。温锦从冰箱里翻出来一袋馄饨,等水烧开的时候,听见外面盛炀在说话。大概是和文幼。等到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以后,就听到了一声关门声。盛炀走了。温锦慢吞吞地将馄饨扔下锅。最后一个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溅起来的水刚好落到无名指关节上。温锦条...
《掌心之外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盛炀说的那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大概都是温锦曾经送给他的小礼物。
有她辛辛苦苦存了半年钱买的昂贵袖扣,也有她一步一跪求来的平安符。
不过对于盛炀而言,这些东西确实都没什么用。
而且也很廉价。
就像网上说的那般,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盛炀的心。
这样的话,温锦自己听了都觉得讽刺。
也确实拿不出手。
所以她说:“反正都是没用的东西,扔掉就好。”
电话铃声依旧在响,温锦转过身,直接进了厨房,不再管盛炀。
她还没吃晚饭,胃已经有些难受。
温锦从冰箱里翻出来一袋馄饨,等水烧开的时候,听见外面盛炀在说话。
大概是和文幼。
等到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以后,就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盛炀走了。
温锦慢吞吞地将馄饨扔下锅。
最后一个的时候没控制住力道,溅起来的水刚好落到无名指关节上。
温锦条件反射将手缩回来。
手上的水痕擦干后,露出一小块颜色颇深的伤疤。
位置很小,又刚好在关节的褶皱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温锦按着那里,唇角绷直。
这道伤,是文幼造成的。
也是当初,和盛炀的开始。
-
因为还要交接工作,温锦第二天照旧去了公司。
正按照要求将自己手里的资料都整理出来的时候,同事突然过来,说霜姐让她去会议室。
温锦敲开会议室的门,抬眸就对上了盛炀的视线。
霜姐招呼她:“快进来,这是你上次负责的策划的客户。”
温锦这才进去,只是也是坐在霜姐身边,没有要和盛炀说话的意思。
霜姐说道:“温锦,盛总是想过来看一下之后婚礼策划的大体方案,也需要核对一些细节情况。”
“顺便我们也需要盛总反馈一下上次订婚派对的情况,你是负责人,这件事就交给你。”
新月设计工作室在这方面,确实是以客人为重。
而且温锦和盛炀的关系,霜姐也并不知道。
温锦虽然已经辞职,但是盛炀的订婚派对也需要她收尾。
所以温锦并没有拒绝。
安排好工作,霜姐就直接出去。
会议室里剩下温锦和盛炀。
温锦翻开文件夹,头也不抬:“关于订婚派对和婚礼有什么问题,盛总可以直说。”
盛炀坐在她的对面。
他屈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我和文幼的订婚派对是你负责的?”
温锦仍旧看着面前的资料,“是的,所以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疏离又客气。
盛炀眉心忍不住往下压了一些。
因为在公司,所以温锦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黑色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
她皮肤本来就白,垂下的睫毛又长又密。
温婉这一类的词语,都很适合放在温锦身上。
她安静又乖巧,总是给人安心的感觉。
否则盛炀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三年。
他这人最是矜贵挑剔。
温锦能感受到盛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索性抬起头,语速缓慢又清晰地开口:
“请问盛总对我为您设计的订婚派对方案,有什么意见吗?”
这场派对,从方案到布置,都是她亲力亲为。
她原本是想要给盛炀一个惊喜——
温锦握着笔的手再次收紧,强行压住心里的情绪。
反正她和盛炀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盛炀不答反笑:“我有什么意见,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他眉尾轻挑,嗓音微冷,“我的订婚派对已经被你搅黄了。”
温锦一顿,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盛炀瞥她一眼,淡淡开口:“不过,这本来也只是一个形式,我和文幼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所以您对您的婚礼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想法?”
温锦麻木地按照流程,和盛炀汇报了所有情况。
等到终于搞定的时候,她只觉得疲惫。
收拾了文件,起身就准备出去。
盛炀却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他语气懒散,无事发生一般:“中午一起吃个饭。”
温锦拒绝道,“我还很忙。”
而且也不想和盛炀吃饭。
“一个实习生,有什么可忙的?”盛炀挡在她面前。
只是他话音刚刚落下,霜姐就从办公室出来。
她和盛炀打了声招呼。
又看向温锦:“忙完了吗,正好过来对一下你离职交接的事情。”
盛炀神色微变,他伸手拽住温锦的手腕:“你要离职?”
眸底明显带着危险的光。
温锦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霜姐会突然说出来,但她立马镇定下来。
她知道盛炀的性格有点扭曲,不会允许任何不受他掌控的事情发生。
他才让温锦负责他的婚礼,温锦现在就离职。
完全就是挑衅他。
温锦不想闹出不可控的麻烦来。
她低下眼睑,缓慢道:“有同事要离职,我要交接她的工作而已。”
见盛炀仍旧盯着她。
温锦将视线瞥开:“我在京市没有家,所以我没有胆子玩金丝雀出逃的把戏,你不是知道的吗?”
盛炀原本紧紧攥着温锦的手松开,他往后退开一步,缓缓道:“说得也是。”
温锦哪里有资格和他玩把戏。
盛炀身上那股冷冽又干净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直接将温锦包裹住。
他们靠得很近,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盛炀直勾勾地看着温锦,他眼底愈发冷漠,“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温锦扬起脸,没有避讳地和他对视:“你想多了。”
她微微偏头,和盛炀拉开距离。
盛炀眉尾往下一沉,呼吸重了些,这已经是他要生气的前兆。
温锦闭了闭眼睛,找了个理由:“带我的静姐最近家里出事,她的工作就分担到我身上,正好这边房租涨价,我就打算暂时在公司附近租房子。”
“你公司附近能有什么好房子?”盛炀脱口而出。
新月的位置在老城区,那边确实没有多么繁华。
虽然已经离职,但是温锦听着盛炀对新月的嫌弃,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不再搭理盛炀,自己扭头开始收拾起来。
盛炀也不走,而是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他看着温锦忙碌的背影,脸上神情冷淡至极。
在他看来,温锦收拾的这堆东西,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直到温锦收拾好以后,他才跟着起身,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已经让助理过来了,你跟我去梅园。”
温锦下意识拒绝,“梅园距离公司太远,去公司很麻烦。”
“那就辞职,”
温锦这才看向盛炀。
却只看到盛炀转身的侧脸,面容精致,可是眉眼之间却始终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和他这个人一样。
又或许只是在面对温锦时才这样。
她沉默片刻,好一会才开口:“我不想和你吵。”
盛炀冷呵,他自上而下地看着温锦:“到底是谁在吵?”
他目光在屋子里整个地扫视了一圈,对这一切的不喜溢于言表。
他问温锦:“我其实不太能理解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住在这样廉价的地方。”
温锦提着行李箱的手突然松开。
她尽了自己所有努力才敢住的房子,在盛炀眼里只能是廉价。
温锦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和盛炀本身也不是一类人。
盛炀说完也没有再开口,他大概反应过来什么,眉心轻拧着,只是视线仍旧落在温锦身上。
好一会,见温锦没有动静,他眼底闪过一抹晦暗。
还不待发作,房门就被人敲响,是盛炀的助理过来了。
“把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他指着温锦的行李吩咐助理。
哪怕温锦再怎么平缓的脾气,也被他这模样给气到。
气极反笑,她抬眼看着盛炀,干净澄亮的眼睛里带着微不可察的冷意:“你没有权利对我的东西进行指挥。”
这还是温锦第一次对盛炀露出这种抗拒的模样,本以为按照盛炀的性格,必然会转身就走。
坦然说他们相处的这些年里,从来都只有盛炀对温锦甩脸子的份儿。
盛炀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只是目光在温锦脸上停留片刻以后,又落在了她的行李箱。
他轻哼一声,索性自己弯腰打开了行李箱,而后慢条斯理地将里面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
温锦的衣服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小玩意。
盛炀拿起一个有些破旧的小狗玩偶,在手里把玩了几下,他抬起眼皮:“我还不至于对这堆破烂产生什么掌控欲。”
说完,他索性直接将玩偶扔进了垃圾桶里。
嗓音淡淡:“我嫌脏手。”
眉目冷淡到没有丝毫情绪,盛炀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我不可能让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梅园。”
温锦强调:“我没有同意要去那里。”
盛炀在原地站定,幽幽眸底闪过一抹暗色。
片刻,他轻笑一声,只是本就寡淡的眼眸更加冷冽,就像是骤然落下的一场夜雪,空气都快要结冰似的。
“温锦。”唇齿之间溢出来她的名字。
盛炀慢慢开口,“你今天一直在让我生气,你知道我脾气没有这么好。”
温锦哪里听不出盛炀话语里的意思,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确实,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地位可以对盛炀说不。
只是——
她目光忍不住落在被盛炀扔进垃圾桶里那只小狗玩偶。
这是曾经盛炀唯一哄她的一次。
温锦曾经偷偷收养过一只小流浪狗,但是因为寄养在盛家,所以没有办法带回去。
后来小狗在冬天病死,盛炀为了安慰她,特意送了他这么一只小狗玩偶。
这个玩偶,真的陪了温锦很久。
也让她自以为是地认为盛炀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现在,盛炀却像是扔垃圾一样的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温锦忍不住想问盛炀,他还记不记得这个小狗玩偶。
她是这么想的,所以也这么问了。
盛炀脸上的神情都没有改变分毫:“又想用你这些劣质的东西给我讲故事?这又是谁送你的,你坐牢的爸还是你早死的妈?”
温锦原本还想说的话,直接卡在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盛炀送给她的。
但是记住的人只有她自己。
只是最终温锦还是没有去梅园,因为盛炀临时有事先离开。
临走时,他让助理把温锦带去梅园。
温锦语气平静地提醒助理:“盛爷爷应该也叮嘱过你们,不可以让我去梅园,如果你带我过去,他会生气的。”
“可是——”
温锦沉声,“没有可是,我会和盛炀说。”
梅园虽然是盛炀名下的别墅,但是是从盛家本家的资产里转出来的。
这其实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盛炀以后就是盛家的继承人。
有这样意义的房子,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的。
纵然老爷子没有和温锦明说过这回事,但是私下也暗示过不少。
大概意思都是在说,温锦只是盛家的一个养女,得自己懂得身份。
别没了规矩。
助理微一思索,也不敢得罪老爷子。
送走他,温锦看着自己被盛炀弄乱的行李箱。
情绪更加低沉。
盛炀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可是。
这让温锦很不舒服。
盛炀凭什么,还是一副要掌控她的模样——
-
恰好闺蜜乔乔的电话打了过来。
乔乔是她大学时的室友,最近去国外学习进修了一个月才回来。
她嗓音清脆:“亲爱的~想我没有呀~”
温锦声音都欢快起来,“你回来了?”
“对啊。”乔乔说道:“速速接驾,必有重赏。”
到达约定的酒店时,乔乔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职业装,扎着高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
只是在看到温锦以后,圆润的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我好想你啊小锦。”
温锦点点头,她因为盛炀的事情,这几天的心情都有些杂乱。
然而现在看到乔乔,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乔乔拉着她的手,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秀气的眉毛皱起:
“你怎么了,怎么疲惫成这样了?还瘦了好多。”
温锦避开她的视线:“最近事情比较多。”
“你不就是一个实习生,能有多少事情——”
乔乔小声吐槽着,只是还不等她的话说完,温锦就平静补充道:“在忙盛炀的婚礼,以及我要从新月辞职了。”
乔乔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眨眨眼就要恭喜:“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今天......”
话音戛然而止,乔乔茫然道:“什么叫你在准备盛炀的婚礼?不应该是你和盛炀的婚礼吗?”
作为少有的知情人,乔乔一直都知道温锦和盛炀之间的关系。
自然也知道温锦就是因为盛炀的一句话,才放弃了原本令人艳羡的工程师offer。
她担忧地看着温锦:“小锦,你——”
温锦摇头,“我没事,正好我之后就要回羊城了,这些事情还不用牵扯太多。”
说完她补充道:“反正我本身也是不谈异地的。”
有时候温锦也觉得盛炀实在是太过恶劣。
明明不喜欢她,却又哄了她三年。
他好像很沉溺自己给温锦编织的童话之中。
只是不允许温锦反抗,也不允许温锦离开。
可是即使知道了盛炀的恶劣,温锦也没想到竟然会在餐厅遇见文幼。
确切地说,是文幼和盛炀的那群朋友们。
文幼的目光直接落在温锦身上,眉梢上挑,而后她问盛炀:“这就是你捡回来的流浪猫?”
流浪猫三个字带着戏谑,文幼走到温锦身边。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要比温锦高出不少。
垂目看着温锦的时候,就带着不加掩饰的高高在上:
“把自己比喻成流浪猫?温锦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物化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她抬眸看向盛炀,像是嗔怪又像是提醒。
“盛炀,你好歹也教教她,别什么不入流的标签都往自己身上贴。”
盛炀眉梢微挑,他松开原本拉着温锦手腕的手。
自然而然走到文幼身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别太看得起她,女性主义不适合她,对她而言物化不物化没什么差别,只要好处够了就行。”
他语气云淡风轻,随口一句话就将温锦贬低到了骨子里。
文幼被他这话逗笑,唇角勾起,瞥了温锦一眼:“那还挺悲哀的。”
温锦站在进门的位置,她面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脊背更加挺直。
她也没有开口。
温锦心里明白,这种场合她本就孤身一人,和他们拉扯只会更浪费她的时间。
而现在,她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花在他们身上。
她直接看向盛炀:“既然你在忙,那我不打扰了。”
盛炀一顿,他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眸子微眯:“又不高兴了?”
他轻啧一声,用眼神不轻不重地扫了下周围的人:“你们怎么会过来?”
虽然岔开了围绕在温锦身上的话题,但是也并没有要替温锦解释的意思。
盛炀一直都是这样,永远自我中心,永远无视温锦的情绪。
分明那些围困在温锦身上的恶意,都是他引起的。
但他却可以理所当然地置身事外。
而后再将自己当做是温锦的救世主一般出现,试图让温锦感谢他。
温锦已经不是很想陪着他继续演戏。
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周围都是盛炀的朋友。
其中一个不太客气地拽住她的胳膊,不悦道:
“温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你就这么想挑拨我们和盛炀的关系?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全都是质问的话砸在温锦身上。
温锦眸光微顿,她只觉得好笑,这些人真的是什么罪名都能往她身上安。
还真是习惯了。
盛炀也听到这句话,他看向温锦。
撩起的眼皮冷淡至极:“差不多够了,一会让他们给你敬杯酒道歉,再带你买条项链,其余的我也没有时间了。”
又是这种看似让步的话,可实际上就是在警告温锦要适可而止。
而且也不是没有时间,是没有耐心。
在和温锦有关的事情上,盛炀一向很急躁。
就好像和温锦待在一起,时间就会被强行缩短一样。
几乎是直接被按在座位上,温锦麻木地听着这些人的说笑声。
她的身边是文幼,文幼旁边又是盛炀。
他们在讨论文幼最近的一场巡演。
“文幼的演出,盛炀不得好好表示一下?”有人打趣。
盛炀靠在椅背上,姿态自在:“用得着你提醒?”
文幼笑着看了盛炀一眼,“不用麻烦,到时候你可以来我就很开心了。”
这句话自然又引起一阵起哄声,可温锦只觉得好吵。
手机在包里震动着,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温锦却没有想接的欲望。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然而她的位置是在最里面。
但凡有一点动作,盛炀的视线就会看过来。
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宠物一样。
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她的不舒服,并不会让任何人在意。
“温锦。”文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在温锦面前放下一张邀请函:“到时候你应该也会来的吧?好歹我们曾经也是同学。”
说完,她眨了眨眼。
“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喜欢跳舞的,校庆的时候你还参选过舞蹈队,虽然有点可惜没选上。”
文幼看向温锦说话的时候,是背对着所有人的。
所以只有温锦看清楚了文幼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
文幼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行业内的人都夸赞她有灵气。
就连文幼当初入行,也是因为有一位非常出名的舞蹈老师来学校选拔,一眼看中了文幼的天赋,将她收为徒弟。
这一直都是一桩美谈,文幼十有八次的采访中都会提及这段往事,诉说恩师对她的重要性。
可是却没人知道,当初那位老师最想收为徒弟的。
其实是温锦。
正好赶上校庆,老师本意是组织一个选拔,正好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收下温锦做学生。
然而那天,温锦的鞋子里,却被人放了碎玻璃。
她不愿放弃机会,只能忍痛表演。
结果自然差强人意。
而那位看好她的老师,也直接放弃她。
那天,温锦的脚被划得血肉模糊。
温母气得狠狠哭了一场,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文幼姓文,是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那个文。
温锦内心平静地和文幼对视,她垂下睫毛瞥了眼邀请函。
而后才开口:“我去不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老师会去吗?作为你的老师,我记得她好像没有去现场观看过你一场演出。”
林老师就是那位收了文幼的舞蹈老师,可后来两人却生了嫌隙。
文幼的脸色立马变了,她眸光更冷,正好看到温锦面前的水杯,里面是服务员才倒上的热水。
唇角带起一抹笑,她用口型说道:“温锦,我觉得你还是没有认清楚现在的形势。”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反手端起那杯热水,直接泼在自己的左手旁边,而后惊呼一声。
“温锦,你就算不想去看我的演出,也不至于这样吧?”
比温锦还要先反应过来的是盛炀,他直接将文幼拉到自己身后。
蹙眉审视地看向温锦:“你在发什么疯?”
温锦仍旧坐着,她仰起头和盛炀对视,头顶的灯光将她的脸照得明亮。
温锦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我说是她自己弄的,你信我还是信她?”
从文幼挑衅似的将请帖放到她面前的时候。
温锦就已经知道她会做什么了。
这样的手段,文幼曾经用过不只一次。
多到温锦已经觉得没有意思。
其实一开始是可以阻止,只是温锦觉得很累,也觉得没有必要。
反正等到回了羊城以后,大概率再也不会见到这些人。
反而是现在如果和他们拉扯太多,才容易坏事。
温锦出身平庸,没有太多的资本和这些少爷小姐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早点回去羊城。
至于盛炀会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温锦其实也早就能猜测到了。
果然——
盛炀眉心一紧,本就浅淡的瞳孔,在暖色系的灯光下,更加冷冽。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任何事都要有个度。”
盛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你道歉,带你出来吃饭,也该知足了,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程度?”
温锦的手心攥紧,脊背也跟着僵直起来,唇角紧紧抿着。
原来在盛炀眼里,他带着他的朋友来羞辱她一顿,竟然是道歉。
温锦垂下睫毛,将自己的情绪给掩盖起来。
而后她缓缓起身,什么也不想说,抬腿就要朝着外面出去。
然而在路过盛炀身旁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
他眉心之中有压抑着的不耐:“给文幼道歉。”
温锦的呼吸瞬间都停了似的,她抬眼看向盛炀。
盛炀比她高出很多,挡在她面前的时候,阴影落下,让她眼底多了层阴翳。
她语气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吐词却格外清晰:“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道歉?”
分明文幼的把戏那么拙劣,她不信盛炀看不出来。
除非,盛炀也是故意的。
温锦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和霜姐道了谢。
而后在退出到主页面的时候,她有瞬间的怔愣。
盛炀一直都是她的微信置顶。
被风吹得有些麻木的手指,点开盛炀的对话框。
聊天还停留在半个月之前。
温锦和他分享自己接到了第一个可以单独完成的单子。
盛炀没有回。
确切地说,盛炀几乎不怎么回她的消息。
只偶尔他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施舍一般地回一两个字。
温锦曾经以为,盛炀只是事情太多,所以不怎么看手机。
可是现在才逐渐反应过来,盛炀只是连敷衍她都觉得麻烦。
可是明明,当初是盛炀主动的。
她在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来往的汽车发呆。
从昨天就开始浸润在骨头里的疼痛,终于在现在找准了时机,一口气都冒了出来。
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情感,趁着她走神的空档,全部朝着她的心脏汹涌而来。
怎么会不难过呢——
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温锦闭上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和盛炀在一起的三年,她不敢说。
如今她伤心麻木,依旧不敢说。
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被她压在心底最深处,然后一点点自己吞噬掉。
她不是听不出盛爷爷的意思。
即使他嘴里说着希望温锦留下,可实际上却也还是更觉得温锦是个麻烦。
他似乎在担心温锦会搅乱盛炀和文幼的婚事。
温锦抿紧唇角,终于缓缓抬起眼睛。
手机就是这时候响起,是小姨打来的。
温锦动作迟缓地接通电话,原本低沉的情绪在听到小姨说的话以后,清醒了过来。
小姨说:“小锦,你爸爸出狱的时间提前了,估计还有半个月,让他到时候直接来羊城吧。”
温锦顿了顿,下意识说道:“我可以等着他一起去羊城。”
小姨不太赞同,“小锦,咱家现在不缺这点车费钱,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再去京市接他。”
温锦迟钝地察觉出小姨的态度似乎不太对劲。
她眉心轻轻往下一沉,“小姨,你......”
小姨叹气:“盛炀要结婚了,你再留在盛家说不过去,毕竟你们也不是真的兄妹。”
小姨说完,只剩下长长的沉默。
温锦看着街道的方向眨了眨眼:“小姨,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盛老爷子身边的管家给我打了电话。”
也说了一些暗示的话。
她不想让温锦难过,就没有多说。
可是温锦却已经明白过来,盛老爷子确实在防着她。
她轻声和小姨说:“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
温锦是坐公交车回家的。
绕城一圈的公交,足够让她想清楚很多事。
她从小就跟着父母待在京市,后来也一直待在盛家。
可是这里,却始终不是她的家。
熠熠生辉的京市,没有一个可以让她落脚的地方。
公交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时,温锦有瞬间恍惚。
这里是一处高档小区,每个月的租金就能把她所有的工资和副业挣的钱扣除掉一大半。
但最开始,温锦租的房子并不是这里,而是一个普通居民楼。
盛炀去过一次,嫌弃得不行。
甚至连门都没进就直接离开。
温锦只能花费掉自己大半的积蓄租了这样一套高档房屋。
可即使这样一套高档公寓,也入不了盛炀的眼,他会来,但是鲜少过夜。
温锦浑浑噩噩地看着手机,在京市这些年,她的存款还是少得可怜。
大部分都用在了盛炀身上。
一出电梯,却发现自己家的房门打开,透出一丝光亮,还有嘈杂的游戏声。
温锦脚步一顿,盛炀来了。
她迟疑着推开门,果然看到盛炀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修长的手指握着游戏手柄。
他身上的外套被随便地扔在一边。
衬衫扣子几乎大打开,锁骨、胸肌、腹肌若隐若现。
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懒散浪荡。
房子的布置都是按照盛炀的喜好来的。
不管是大屏还是真皮沙发,甚至就连吊灯窗帘和那些小摆件。
都是盛炀喜欢的。
有时候温锦也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保姆。
每天都在打扫着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家,等着盛炀的到来。
不过她可能比保姆还更惨一点,保姆好歹还有工资,她却都是倒贴。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温锦才问盛炀:“你怎么来了?”
盛炀没回答,仍旧在打游戏。
温锦抿抿唇,提醒他,“这里是我家。”
话音落下,屏幕突然一暗。
盛炀操纵着的角色倒在地上。
他将手柄随便一扔,才转眸看向温锦。
眉宇之间还带着输了游戏的不悦。
他声线也是又冷又硬:“你气性这么大?”
因为一个文幼,竟然还没消气。
盛炀啧声,有些不耐烦。
温锦呼吸微窒,她睫毛垂落,“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可盛炀却没听到似的,他径直起身,直接走到温锦面前。
微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强迫温锦和他对视。
盛炀的皮相极好。
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带着笑意的时候总是水光潋滟能温柔到让人自愿沉溺。
可现在,却只是冷冷淡淡,仿佛要将温锦看穿一般。
倔强地将掌心紧紧攥着,她挺直脊背,没有躲闪地和盛炀对视。
温锦以前总觉得自己了解盛炀。
可现在却恍然察觉,她从没真正地看清盛炀。
他的恶劣,他的自私,他的傲慢。
比她想象中更要严重。
盛炀眉心稍蹙,捏着温锦下巴的手无意识收紧。
他沉声道:“你在盛家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圈子里百分之八十都会选择联姻。”
“温锦,你没生气的理由,你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能给盛家带来足够的利益。”
他说完,拇指在温锦的脸上抚摸了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这已经是在表示他的示好。
也是少有的主动解释。
温锦往后退开半步,躲过盛炀的手。
她眼眸干净明亮,在灯光下像是破碎的玻璃。
她问:“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些吗,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是温锦向来的慢吞吞语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盛炀听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他眯了眯眼,“温锦,文幼和你不一样,只要你安分守己,她不会介意。”
安分守己。
多可笑的一个词。
温锦忍不住反问。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文幼,谢谢她愿意让我安分守己地做你的小三?”
就这句话,她的音量提高了,声线也在发颤。
可是盛炀没听出来。
他只是冷嗤一声,讽刺道:“难道你还痴心妄想做盛太太?”
恰好他手机响起,温锦看过去,是文幼打过来的。
盛炀没接,只是握紧了手机。
垂目看向温锦,因为逆光,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冷漠。
“我过来是跟你说,之前你送我的那些东西,反正也没什么用,我让阿姨清理了,免得文幼看见不高兴。”
他顿了顿:“你如果还想要,我让人给你送回来。”
乔乔把温锦送回家,她看着温锦新租的房子直皱眉:
“这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小了?不然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这里距离公司近,更方便一些,何况我就住一周而已。”
她回羊城以后,不可能一直住在小姨家。
到时候也不一定能立马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还是能省就省一点。
乔乔不舍地抱住她:“你要是回羊城了,那我们见面的时间岂不是更少了?”
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温锦:“盛炀知道你要回羊城了吗?”
温锦垂目,“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她和盛炀又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在送走乔乔以后,她就看见盛炀出现在她家门口。
温锦租的这套房,是个一居室的老小区,外表看上去十分破烂。
盛炀皱眉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眉宇之间压着明显的不悦和厌烦:“住在垃圾场会让你开心?”
温锦挡在房门口,并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
她面色不改:“既然是垃圾场,那盛少就赶紧离开吧。”
盛炀在酒吧里说的话,温锦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盛炀从她眼里看出这层意思,他眯了眯眼,嗓音跟着往下冷了几度:“我有没有提醒过你,适可而止?”
温锦深吸一口气,“那我也想提醒你一句,你马上就是已婚人士,最好和异性保持距离。”
不管盛炀和文幼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锦都不愿意参与他们之中。
她的想法从始至终都是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生活。
有钱人的游戏,她参与不了。
话说到这么清楚,本以为盛炀也该明白,却不想他下巴微扬,眼神倨傲地落在温锦身上。
唇角扯了扯,溢出一声轻嘲的笑,盛炀单手撑在房门上,“轮得到你来说教我?”
他盯着温锦,话音一转却又成了:“想知道温潮生是和谁打架了吗?”
温锦身体瞬间紧绷,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分明应该是很瘦弱的一个人,可是眼里又足够坚定。
她问:“谁?”
盛炀没回答,直接扔给她一张邀请函:“文幼的表演在明晚,她很想让你去。”
意思很明显,温锦想知道爸爸的事情,就得去看文幼的表演,这是盛炀的交换条件。
温锦看着那张邀请函没有接,盛炀再次开口,“温潮生是在监狱内打架,还在被关禁闭之中,你就算想去见他也见不到。”
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将邀请函接过,温锦垂目:“我知道了。”
大概是真心嫌弃这地方,她话音才落下,盛炀转身就走。
老旧小区没有电梯,楼道的灯光也不是很明亮,盛炀下楼的声音逐渐消失,温锦才转身关上房门。
她没有问盛炀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只要他想,总能找到她。
只是烫金的邀请函捏在手里,始终不怎么舒服,有点刺人。
盛炀下楼就瞥见倚在车旁的赵一墨。
赵一墨眉梢一扬:“还真是特意过来给她送邀请函的?”
盛炀面色不改:“文幼想让她去,不想让文幼失望而已。”
赵一墨没有反驳,只是打量着这小区的破败模样,嫌弃道:“这地方也他妈能住人?看着跟老鼠洞一样。”
盛炀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见不得光的东西不住在老鼠洞还能住哪里?”
赵一墨眉尾跳得老高,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
纵然盛炀说了温锦不可能见到温潮生,但温锦第二天一早还是去了一趟监狱。
果然没能见到。
她心忍不住往下沉。
对于温潮生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
他性格憨厚老实,是个典型的老好人。
即使在监狱这么多年,也仍旧没有多大变化。
怎么可能会和人打架。
心里揣着事回了公司,还没多久,就被霜姐叫去了办公室。
霜姐揉了揉眉心:“你被人投诉了。”
温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文小姐投诉说你不接受客人的反馈,而且态度也不好。”
霜姐看着温锦:“我不知道你和文小姐还有盛先生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但是温锦,我希望你能为新月考虑一下。”
新月设计工作室能从一个小工作室成为如今京市行业的顶尖,不仅是实力过硬,工作人员的态度也是出了名的好。
开业至今无差评。
但明月霜自己也知道不该这样要求温锦,毕竟温锦如今已经从新月离职。
温锦看出她的为难。
说到底答应霜姐帮忙的人是她自己。
况且她还拿着新月的工资,当然要遵守公司规定。
低头垂目,认真和霜姐道歉:
“对不起霜姐,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这样了。”
明月霜摇头,“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也很为难。”
后面的话霜姐没有继续。
她也接触过不少上流圈子的人,自然知道那些人玩的都是什么样。
从霜姐办公室出来以后,温锦抿着唇回到工位。
之前因为盛炀的关系而被拉进去的群聊又热闹起来,都在讨论着文幼今晚的舞台。
温锦扫了一眼屏幕,就设置了屏蔽群消息。
下午下班,温锦刚出公司门,就看见乔乔等在门口。
乔乔坐在驾驶座,对她吹了声口哨:“美女,上车。”
“你怎么来了?”
“你昨晚不是说要去看文幼的表演吗,你公司过去那么远,我估计盛炀也不会来接你。”
乔乔满脸嫌弃:“但是估计你要是过去晚了,那群人又要没事找事,我怎么可能让你在我眼皮底子受委屈嘛。”
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门票:“喏,我陪你一起去。”
温锦笑了笑:“幸好你来了。”
就像乔乔说的那样,新月距离文体中心很远。
尤其现在还是晚高峰,也不好打车。
不过乔乔还是有一句话说错了,不是她迟到了,那群人才会找她麻烦。
而是只要她过去,他们就会找她麻烦。
不过让温锦有些意外的却是,她和乔乔都已经到会场,盛炀却不见人影。
赵一墨朝着她走过来,似笑非笑地开口:“没想到你还挺准时,盛炀还担心你不来,特意过去接你了。”
温锦抬眸:“是吗?”
“当然。”赵一墨阴阳怪气道:“他现在不还没来吗,温锦你手段挺厉害的,这么多年缠着盛炀,还能让他在联姻这种时候都留着你。”
说得好像是多大的荣耀似的。
温锦不太想搭理他,抬腿就要离开。
然而在路过赵一墨身边的时候,他长臂一伸,将她拦住。
低头轻嘲道:“我觉得你不如去开个班,传授一下你怎么勾搭人的技巧,保管赚大钱。”
语句里都是讽刺。
温锦正想开口,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盛炀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进来。
他今日特地打扮过,纯黑色衬衫,领口处有金线暗纹。
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宽肩窄腰长腿,身姿修长挺拔,又并不瘦弱。
挽起来的袖子露出半截小臂,漂亮的肌肉线条充分展现了他的力量感。
斯文败类四个字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温锦看见他就瞥开了视线,赵一墨淡定开口:“在和温锦说你特意去接她的事。”
盛炀的目光落在温锦身上,温锦看着别处,像是没看见他似的。
他眸底一暗,嗤笑道:“谁说我去接她?她有这么大的脸面?”
顿了顿,他又说道:“今天对文幼来说是重要日子,怎么也要认真一些。”
“毕竟文幼和那些随便的人不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停在温锦身上。
显然,这话就是说给温锦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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