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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煊姜婳结局免费阅读喜轿起,百鬼抬,玄门王妃动天下番外

沐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婳轻笑一声,“是吗?我前几日回京之时遇到一队流放的犯人,现在忽然想起那日队伍里有人很眼熟......”没等姜婳说完,安氏忽然“哎呦”一声,讨好上前把住姜婳的胳膊。“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昨日大婚没有休息好?今早迟来的事大伯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姜婳轻轻甩开安氏的手,并不领情:“别啊大伯娘,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难道王府的规矩就是乱嚼舌根,一言不合动手掌掴人吗?不如我们一同去王爷面前分说分说吧?”姜婳说完,唇边浮起一抹冷笑。安氏一听要去见王爷,那自己私放印子钱的事岂不是要被揭穿了,不由想起王爷犹如看死人般的阴鹜目光......她腿脚一软吓得瘫坐在地,对上众人看好戏的眼神,她忽然哀嚎了一声,硬挤出几滴眼泪,哭天抢地道:“哎!我真真...

主角:秦煊姜婳   更新:2025-03-26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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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煊姜婳的其他类型小说《秦煊姜婳结局免费阅读喜轿起,百鬼抬,玄门王妃动天下番外》,由网络作家“沐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婳轻笑一声,“是吗?我前几日回京之时遇到一队流放的犯人,现在忽然想起那日队伍里有人很眼熟......”没等姜婳说完,安氏忽然“哎呦”一声,讨好上前把住姜婳的胳膊。“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昨日大婚没有休息好?今早迟来的事大伯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姜婳轻轻甩开安氏的手,并不领情:“别啊大伯娘,我倒是有些好奇了。”“难道王府的规矩就是乱嚼舌根,一言不合动手掌掴人吗?不如我们一同去王爷面前分说分说吧?”姜婳说完,唇边浮起一抹冷笑。安氏一听要去见王爷,那自己私放印子钱的事岂不是要被揭穿了,不由想起王爷犹如看死人般的阴鹜目光......她腿脚一软吓得瘫坐在地,对上众人看好戏的眼神,她忽然哀嚎了一声,硬挤出几滴眼泪,哭天抢地道:“哎!我真真...

《秦煊姜婳结局免费阅读喜轿起,百鬼抬,玄门王妃动天下番外》精彩片段

姜婳轻笑一声,“是吗?我前几日回京之时遇到一队流放的犯人,现在忽然想起那日队伍里有人很眼熟......”
没等姜婳说完,安氏忽然“哎呦”一声,讨好上前把住姜婳的胳膊。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是不是昨日大婚没有休息好?今早迟来的事大伯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姜婳轻轻甩开安氏的手,并不领情:“别啊大伯娘,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难道王府的规矩就是乱嚼舌根,一言不合动手掌掴人吗?不如我们一同去王爷面前分说分说吧?”
姜婳说完,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安氏一听要去见王爷,那自己私放印子钱的事岂不是要被揭穿了,不由想起王爷犹如看死人般的阴鹜目光......
她腿脚一软吓得瘫坐在地,对上众人看好戏的眼神,她忽然哀嚎了一声,硬挤出几滴眼泪,哭天抢地道:“哎!我真真是命苦啊!丈夫死得早,撂下我们孤儿寡母,现在还在这里平白受人欺负!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啊!”
姜婳饶有兴致地喝起茶,欣赏着安氏的独角戏,抬头看到众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是安氏的惯用伎俩啊!
......
安氏演了半天,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效果,悄悄抬眼看了眼姜婳,那女子一副兴致阑珊,俨然要阖眸睡着的样子。
安氏心一横,咬碎了银牙。
“晋王妃!”
姜婳骤然被一声女高音惊醒,清润的杏眸不解地看向安氏,只见安氏宠溺地看着她,娇嗔道:“瞧瞧这小脸儿白的,王妃昨天累坏了吧,刚刚是大伯娘不是,这镯子就当是大伯娘给小辈赔礼道歉了。”
说话间,安氏肉疼地褪去腕上的手镯。
姜婳这才来了精神,定睛一看。
哟嚯,高冰种,乍一看镯内好似蕴含几分纯正灵力。
姜婳眨了眨眼,这晋王府还是好东西多啊,看来得尽快把掌家权拿在手里了。
姜婳思忖着,一旁的葛氏也适时拿出了红封,喜笑晏晏递给姜婳,“婳丫头你可别跟你大伯娘计较,她就是心直口快,对你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喏,这是二伯娘给你的见面礼,可别嫌轻呀。”葛氏讨笑着看向姜婳,轻轻拍着姜婳一双纤手,对上姜婳那双探究的眼,她僵硬地牵了牵嘴角,忙摆摆手,招呼着一旁的姬瑶上前来,语气亲昵道:
“瑶丫头,还杵那干嘛啊,快去带你嫂嫂熟悉一下咱王府的情况,这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一脸茫然的姬瑶突然被点名,面色微红地朝姜婳走来,柔柔朝姜婳笑了笑。
这一笑如沐春风,姜婳主动上前挽住面前柔弱女子的皓白手臂,好心情地说道:“那就劳烦妹妹了。”
姬瑶急忙摆手,嘴里连连小声说着不麻烦。
看着两人闲庭信步离去的步伐,安氏拍着胸脯重重长吁了一口气,拽着还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葛氏就往反方向离去。
姬瑶一路跟姜婳介绍着,两人在王府院落内走走停停,时而谈及晋王府的布局和种种过往,少女轻快的语调渐渐变得不甘、落寞。
姜婳也从姬瑶的话语中拼凑出了晋王府的现况。
晋王府有三房。
大房安氏仗着丈夫随姬夙战死,多年来一直靠卖这番情怀来博得同情和利益,膝下育有一女尚未婚配。
二房夫妻俩皆胆小怕事,膝下有一子,可惜有遗传病不能上战场。
姬瑶说话间颇有替二房惋惜之意,姜婳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面前这女子可真是十足的单纯,且不说自己观葛氏面相,子嗣康健,就今早那等做派,妥妥的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货真价值的白切黑。
说到三房,姬瑶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自从兄长出事后,晋王府的地位就大不如从前了。”
“就别说那位和朝中大臣的态度,”姬瑶轻咳了一声,“就连往日巴结我们三房的大房和二房都变了脸。”
“若非是他们舍不得这王府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只怕早就鸟飞兽散,一走了之了吧!”女子说着字字铿锵,音调陡然变高,重重咳了起来。
触及姜婳关心的眸子,姬瑶忽而捂住了嘴巴,一脸窘迫地支支吾吾开口:“王妃,是我失言了......”
姬瑶低垂着头,一副丧气模样,“平时无人问我这些,我看到王妃心生亲切,才会口无遮拦......”
姜婳看到少女如小兽般低声呢喃,心下一软,抬手将女子略微凌乱的发勾至耳后,眉眼弯弯,红唇微启:“没事,妹妹在我面前不用这般小心谨慎。”说着朝姬瑶露出了安抚的眼神。
姬瑶接收到姜婳释放的善意,只觉体内似有一股暖流淌过,被恶意压弯了的腰此刻得以片刻伸展,心中无端期许着,或许王妃就是晋王府的救赎呢?
姜婳看向面前重展笑颜的小可怜,心中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愈发为这个性子单纯温和的少女而感到惋惜,这一身病体,改日可得让济平师兄为她诊治一番才行。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忽然姬瑶小声地说了一句,“王府祠堂到了。”
姜婳顿然来了兴致,早听闻晋王府底蕴丰厚,满门忠烈,姜婳老早更是就对一手创办影灵军的老王爷心生敬仰,定是要去祠堂瞻仰遗容。
正要迈步上前时,姬瑶手忙脚乱拽住了姜婳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你有所不知,咱们晋王府的祠堂不能随便入内。”
说话间姬瑶面色恭顺地朝祠堂行了一礼,姜婳不解地抬眼望去,却见祠堂门口站立着一位银须白发的老者,腰背挺直,身高八尺,毫无老态龙钟之感,光是站在那里就透着威严的光芒,不怒自威。
可是,这浑身的杀气和煞气萦绕,姜婳总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位是老王爷。”姬瑶柔弱的声音传来,姜婳却早已于老王爷姬成隔空视线交战过几番。
姜婳轻轻揉了揉略微刺痛的双眸,此地杀气过重,再看向身旁的病弱少女,确实不宜久留。
姜婳朝老王爷微微颔首,开口唤着还在情况外的姬瑶一同离开。
夜里,姜婳从盘坐入定中睁眼,长长吁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忽然她拿起桌旁的杏脯朝黑暗处飞射而去,“哼”,但女子无端扬起的嘴角暴露了她的雀跃。
“师妹好身手,差点就能砸到我了啊。”济平捏着杏脯从暗处出现,揶揄道。
姜婳也不接话,自顾自拿起一块点心开吃,嘴里咕哝着:“师兄,得尽快拿到晋王府的掌家权。”
“我们需要王府仓库里的那味药材......”
姜婳话锋一转,“大房倒是不足畏惧,二房太滑头了,今早大房的下马威,估计也是二房撺掇的。”
“哦对了,我今天去了祠堂。”
姜婳说起这事,马上就端坐了起来,语气有些认真:“师兄,那祠堂里......恐有秘密,那老王爷就站在祠堂门口和我遥遥对视,眼里杀意翻滚,他给我的感觉也有些奇怪,但是我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师兄,改日一起去瞧瞧吧......”
忽然,济平伸手捂住了姜婳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呼吸间人已站至窗棂前。
济平警惕地朝院内望去,夜空如洗,一轮明月高悬,洒下万缕清辉,好不宁静。
他疑惑地嘀咕出声,“刚刚明明有杀气显现啊,不应该啊。”
他正欲转身时,忽而脚步一顿,浑身有种炸毛感,院内那棵海棠树下,不知何时站立着一身着盔甲的高大男子。

姜婳时而蹙眉凝视晋王府方向,时而低头沉思不语。
济平则脸色有些难看。
姜婳抬手布下一个隔音阵,毫无形象席地而坐,语气透出些许无奈,“师兄,你也看到了,晋王府顶黑云霭霭,死气弥漫。”
“我初时走进晋王府时,只觉气息阴重,却没成想这么严重了。”姜婳咂舌道,心虚地看向济平。
见济平已然抬手起卦,姜婳挑了挑眉。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能扛事啊。
“师妹,是天雷无妄卦,这晋王府恐生变故......”济平清润的声音急促响起,忙不迭将姜婳从放空中叫醒。
姜婳猛不丁激灵了一下,双眼迷茫看向济平。
迟迟没等到济平的下句话,却见济平手中还在不断摆弄着,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晋王府气运衰竭,最多三个月就要被抄家问斩。”男子嗓音低沉而空灵,眸光沉沉看向姜婳。
姜婳这时是完全清醒了。
她可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姜婳面色凝重,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却被扇子重重敲了敲脑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说。”
姜婳抬头,就对上了济平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她揉了揉脑袋,本来昳丽的小脸此刻皱成了一团,望着师兄略带怒气的神情,讨好地试探开口道:“那师兄留下来帮帮我吧?”
济平佯装瞪了姜婳一眼,昂了昂头,“师妹既然如此恳求,那师兄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走吧,一同回府吧!”
姜婳望着济平离去的方向怔愣了许久,终是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
次日清晨,姜婳刚走至正厅外,就听到一尖刻女声传来,“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都日上三竿了也不见来......”
妇人说着话,忽然扶住了额头,面色痛苦,“哎呦,我这头好疼啊,肯定是被那煞星克的!”
姜婳正迈步过门槛,好端端的就被人扣了一顶黑锅,一双含笑的冷眸瞥向刚刚还在嚼人舌根的白胖妇人。
安氏只觉后背凉嗖嗖的,不由打了一哆嗦,对上姜婳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嘴上仍是硬气得很:“晋王妃好大的谱,新妇才入门就让我们一众长辈好等。”
“这晋王府可不比寻常人家,不懂些规矩可不行,你没有婆母,以后就轮流来我们房里站规矩吧。”
安氏嫌恶地看了眼姜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二房葛氏的手,一副得意讨赏模样,“阿芬,我说得对不对?”
姜婳闻声看去,被唤做阿芬的妇人眼底划过一丝无语,尴尬地笑了笑,“姐姐,毕竟是新妇......”
“新妇又怎样,你就是太心善了,就算她是晋王妃又如何,还能越过我们这长辈了去?”安氏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姜婳都要被逗乐了,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搭上戏台子唱戏了。
“晋王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婳正饶有兴致看着妇人那一副刻薄嘴脸,人中横纹,两腮无肉,倒三角的脸型,胸无点墨,被二房葛氏当枪使还自鸣得意的主儿。
再看那头顶的死气弥漫,这晋王府被抄家,是否也与面前这妇人有关?
安氏看姜婳并无反应,只觉被下了面子,心里一怒,刚端起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晋王府,长辈问话,哪有不答的道理?难怪有娘生没娘养!”
话音刚落,安氏面色陡变,忙想慌张地捂住嘴,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姬瑶担心地朝姜婳看去,张了张嘴正想开口。
门外中气十足的女声骤然响起,“我撕烂你这张贱嘴!”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一身材颀长的女子大步走来,女子一双剑眉微微隆起,白皙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一旁的下人急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开口:“主子,这人说是晋王妃的丫鬟,小人实在是拦不住。”
姜婳蓦地抬头,猝不及防就撞上了来人关心的视线。
啊这......
姜婳低头扶额,痛苦地忍住笑意。
安氏本来还沉浸在说错话的慌乱中,眼珠子一转直接借题发挥,“哪来的贱婢!还敢公然冒充晋王妃的丫鬟,来人!压住她,掌嘴!”
一声令下,一旁的丫鬟仆妇就扑上来要动手。
只听女子轻笑一声,侧身闪避间,云淡风轻地送出一记掌风,丫鬟仆妇感觉撞上一面看不见的风墙,只觉身体不受控制,一团乱麻地朝安氏砸去。
“啊——”安氏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在大厅上空响彻,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从人堆里传出,颇有些滑稽。
女子则脸色淡然,仿若无事人走至姜婳身后站定。
姜婳咧着一口大白牙,朝女子讨好一笑:“济平师......姐。”
而济平只微微颔首,就移开了视线。
高冷至极!
那边安氏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好不容易从人堆里爬出来,见竟无人上来搀扶起她,安氏气急败坏指着姜婳嚎出声:“夭......夭寿啊!你......你们以下犯上!毫无规矩!”
济平淡淡扫了安氏一眼,安氏吓得缩了缩身子
但目光触及角落里的姬瑶,她顿时像是有了底气般:“死丫头,没看到大伯娘摔倒了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平时的规矩看来是白教给你了。”
姬瑶脸色白了白,犹如受惊的小鹿般,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姜婳看着姬瑶被欺负却不敢回怼的模样,眸光闪烁,心下对姬瑶在府里的地位有了了解。
思及对方昨日帮自己解围,姜婳清了清嗓子,幽幽开口:“我观大伯娘印堂发黑,这几日财物怕是有损,可得多留意着点儿,莫让小人钻了空子。”
安氏脸色陡然煞白,瞳孔震动,白胖的手将绸制的衣服绞成一团。
一直在旁存在感极低的葛氏不着痕迹抬头看了一眼姜婳,眸色深了深。
安氏捏起帕子不住擦着直冒的冷汗,心虚地触及姜婳的视线,心中对姜婳的惧意瞬时如野草般疯涨。
近日自己私下确实挪用了一笔公中的银子为了摆平那事。
这事儿从头到尾也只有在场的葛氏知道,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怎么会知道?难道是葛氏告诉她的?
安氏心中有些发毛,但长辈的款儿却不能丢:“晋王妃,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居然在这里编排起长辈?”

大周国。
阴森寒夜,永安侯府外,喜轿临门。
姜婳被喜娘扶着从侯府内走出来,下人们压低的议论声都被她敏锐的收入耳中。
“这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才回来就要嫁给晋王这个活死人,看来这姜侯爷也没把这女儿当回事啊!”
“你可小点声,我听这侯府里的人说她可是刑克父母的煞星!克死了府上好多人,才被送到道观待了这些年。”
“可不是嘛,她出生的那年京城一年都没开过荤腥,全都被她给克死了!”
“煞星配煞星,也不算晋王吃亏了嘛。”
......
姜婳红唇微勾,一双美眸盛满了冷意。
只因她出生在鬼节,就背上了“煞星”的名头,被扔到了道观里自生自灭。
但姜婳是天生的玄门奇才,还未及笄就被命为了青羊观下一任观主。
只可惜......
她师父金阳道长心善手软,遭人暗算,至今还靠着银针封喉苟延残喘着。
凶手的线索,师父需要的救命药草,都指向晋王府。
再忍一忍吧,牛鼻子老道还等着她带药回去续命呢。
可偏偏这时,身后陪嫁的丫鬟突然恨恨地推了她一把。
“还不快走!”丫鬟语气怨毒,“真是晦气!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还在伺候二小姐呢!”
“你说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如死在那个破道观里,否则姑奶奶哪用得着伺候你这种煞星。”
“连出嫁都这么寒酸,跟着你指定没好日子过,你可别也把我给克死了。”
回侯府的这小半月,姜婳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也知道这些下人们惯会捧高踩低。
但这小丫鬟偏挑着这个时辰和她耍脸色,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吗?
“以下犯上。”姜婳冷冷道:“掌嘴!”
喜鹊“哈”的笑了声,“掌我的嘴?你看谁——”
话还未出口,她不受控制的抬手,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脱落的牙齿混着血沫子四飞!
姜婳眼神冰冷,如同是看待死人般不夹杂丝毫情感。
“你......你施的什么妖法!”
一股冷意从后颈上弥漫至全身,喜鹊突然想起了有关这位大小姐的传闻。
她依旧嘴硬,“我娘可是年年都去佛寺烧香的,我才不怕你这种煞星......”
可越说,喜鹊的声音越小。
她只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好像......好像是有人趴在她后背上吹气?
姜婳目光只是轻飘飘的在她后背上扫过,随后漠然收回。
这小丫鬟当然不知道,她的后背正趴着个七窍流血的女鬼。
看那穿着,分明也是侯府里的丫鬟。
“我提醒你一句,做多了害人的事,迟早会被找上门收债的。”姜婳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冷意,“你,今夜死期将至!”
喜鹊还想再还两句嘴,可想到刚刚诡异的巴掌,只能咽了口唾沫不说话。
喜娘见状,催促着姜婳快点上轿。
她也嫌这喜事晦气,想赶紧办完。
可姜婳却命他们所有人都不能跟上,独自上了喜轿。
原因无二。
这侯府实在是太“脏”了。
侯府里那几位嫌她晦气,特意安排在深夜出嫁,就连临了送亲都不肯露一面。
不过姜婳早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鬼可比人真诚多了。
没有人来给她送亲,可这府门外挤着来送亲的小鬼们可不在少数。
负责抬轿的下人们撇嘴,吵嚷了起来。
“大小姐,你可别在这时候让我们难做啊,夫人吩咐过要我们好好伺候你。”
“这没小姐的命还想耍小姐脾气,我们不给你抬轿,你嫁得出去?”
“再胡闹可就过了拜堂的时辰,到时候嫁不出去可不能怪我们。”
姜婳嗤笑出声,唇角勾起的弧度冰冷。
伺候?
恐怕是想要她的命才对吧!
“你们还没资格抬我的喜轿,滚回去给你们的主子复命吧。”姜婳连轿帘都没掀起,但吐露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记得告诉你们主子,早日备下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否则我怕没人给他们收尸。”
话音才落,府门外悬着的大红灯笼被一阵阴风卷过,似是被人凭空取下,晃晃荡荡的浮在了喜轿前。
原本要八人抬的喜轿,此时竟然稳稳飘浮离地,隐约可以看见抬轿的青脸鬼影,阴气森森。
空荡荡的长街上,唢呐锣鼓声如约而至,可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浩浩荡荡的往南城而去。
花轿就这么在虚空上飘走了。
侯府门外送亲的下人们终于......
被吓疯了。
坐在喜轿内的姜婳正在闭目养神。
她早看出来那帮抬轿的下人们有问题,就连喜娘手里甩的帕子都沾了迷药。
姜婳早就起卦算过她这次出嫁,必然声势浩大。
可她从未想过,这“声势浩大”竟是这层含义。
百鬼抬轿,黑白送亲。
这天地间,怕是也只有她这一人有此等待遇了。
说起来,她好歹也是出嫁,这晋王府只送了顶喜轿过来也就罢了,竟然连接亲的人都没有,摆明了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更何况,谁家办喜事会挑深更半夜的时辰?
这个晋王府怕也是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若是好相与的,怎会劳得动姜侯爷不远万里前去“请”她替妹妹嫁入晋王府?
甚至不惜答应她狮子大开口提出的条件......
“恭请活无常大人下轿。”
森然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喜轿落稳,百鬼皆行礼消散。
姜婳撩起帕子一角,发现这晋王府的门上虽挂了些红绸缎和灯笼,却极为敷衍。
但院内的笑闹声夹杂着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
这瞧着倒不像是办喜事的,更像是......秦楼楚馆夜夜笙歌的景象?
虽说姜婳常年不在京城待着,可晋王姬夙的名声她也听说过。
晋王十三岁上战场杀敌,十五岁取敌将首级,十七岁率军连破三座城池。
“煞神”之名传遍边关,更能止小儿夜啼。
可偏是这样惊世出众的存在,却因身中奇毒,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活死人。
否则,这样泼天的富贵哪里轮得到她这个煞星来嫁。
姜婳踩着台阶一步步走进晋王府。
别说是鞭炮声,府门外连个迎客的下人都没有,冷清的和喜宴二字挂不上钩。
喜堂内,冷冷清清,主座空悬,唯有两块牌位供奉在上侧。
晋王府的两房坐在喜堂内,神色各有复杂。
可这外面院厅内,酒池肉林,一派纸醉金迷之相。
“圣上有令让咱们去帮着接亲,咱们不去是不是不大好?”
“这个时辰你们谁爱去接亲谁就去,反正我不去,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个姜家大小姐克到。”
“晋王这个煞神配她这个煞星,简直是绝配,只是不知道这姜大小姐的洞房花烛夜该怎么过哟。”
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荤话,姜婳眉头紧皱。
从她走进晋王府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内里散发出来的阴重气息。
说是活人宅,倒不如说是死人棺了。
常年住在这种环境下的人,迟早会被阴气吞噬,秉性和处事也会被影响走偏。
换句话来说,就是这样的风水格局下,晋王府里从人到畜的秉性都极差。
但姜婳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性格,她慢步走上前,猛然将喜桌掀翻!
原本喝的烂醉如泥的一帮世家子弟被赫然惊醒!
看着突然站在院里的姜婳,他们被吓得酒劲儿也已经去了一半。
“你......你是什么人?”
“侯府姜婳。”姜婳冷着声道:“前来和晋王拜堂成亲。”

晋王府宴席上的众人皆是一惊。
坐在席面主位的五皇子秦煊转动着手中酒杯,笑的轻浮,“姜大小姐,这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上门求娶,可没听说过女子上赶着跑来嫁人的,你要是着急想入洞房的话也别太心急,皇叔可还没到醒的时候。”
此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大小姐要是着急入洞房,我可以代劳啊,免的晋王爷有心无力让佳人苦等。”
“就是,我们可是最心疼美人了。”
“晋王爷既然无福消受,那不如就便宜我们了。”
酒劲上头,这帮官宦世家的纨绔子弟还真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凑了上来。
“天家赐婚!”姜婳绝美的姿容上尽是冷绝,“我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女,陛下钦点的晋王妃,你们岂敢动我!”
庭院中阵阵冷风拂过,吹的众人打了个寒颤,酒意顿醒一半。
秦煊被当众下面子,冷声道:“姜大小姐还没拜堂,就着急给本皇子摆晋王妃的架子了?”
“更何况你还未入洞房就掀了盖头,抗旨不遵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这么大顶帽子盖下来,晋王府的亲眷已经是闻声色变。
姜婳将众人的脸色尽收入眼底。
她这还没进门就得罪了一大帮子人,只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可姜婳在意的并非是这点。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秦煊的面相,唇角微勾。
颈短口方,难享福寿,还是个爱出风头,招惹祸事的主儿。
不过想想也是,晋王府的这桩婚约分明就是个烫手山芋,他还敢来充当主婚人。
只知道邀功,却不懂分辨明细,此人难成大事。
王府房檐上,黑袍男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幕,他身旁的侍从已经隐有了怒气。
“主子,是否需要下属出手惩戒一二?”
男子嗓音偏冷,带着生人勿近的沉沉死气,“不必,她能解决。”
他本意是想借着这桩婚事看清晋王府里这一众人的嘴脸,可现在看来,倒是却让他多了丝意外之喜。
秦煊被姜婳冷视打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拍了拍手,就见有仆从端上来一个巨大的火盆。
接着秦煊大声道:“姜大小姐还不快跨火盆吗?可莫要误了拜堂成亲的吉时!”
陪侍在侧厅的晋王府众人,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见姜婳依旧站定在原地。
秦煊再度拱火:“怎么?姜大小姐莫不是不想进这个门了?你们的婚事可是天家恩德,怕是由不得你胡闹!”
说话间就满脸恶意扑上前要推姜婳一把。
姜婳似是早有防备,轻巧侧身躲过了秦煊的发难,眼底悄然划过一丝嘲意,反手重重拍在秦煊的肩膀上。
秦煊骤觉肩膀酸痛,如同扛了千斤重担,“噗通——”一声踉跄跪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
刚刚还在看好戏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得猝不及防,瞪大眼睛看向了姜婳,目露惊骇。
姜婳却宛若无事发生般,只神情淡然看着秦煊,因在她的视角里,两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正一前一后骑在秦煊肩膀上......
这一变故痛得秦煊龇牙咧嘴,不禁扯着声音气急败坏朝仆从大吼:“还干看着干嘛?一起上啊!给我打死这个臭丫头......”
“哦?是吗?”姜婳歪头看向秦煊,语气挪揄。
秦煊被气昏了头,正要硬气回怼,却忽而“啊——”的惨叫出声。
众人再看去,只见秦煊双手被反扭在背后。
他脸色因疼痛而涨红扭曲,嘴里还叫嚷着污言秽语。
忽而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脸堪堪从那巨大的火盆边上擦过,跪伏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姜婳不屑地朝秦煊冷哼一声,“五皇子若是看不起我侯府和晋王府,可以不来做这个证婚人。”
“不若我即刻进宫面圣,求他收回赐婚旨意,也免得在这里平白受辱。”
秦煊差点气到昏厥,他哪敢真让姜婳进宫。
“姜......皇婶!侄儿错了,侄儿给你赔礼道歉。”秦煊说得咬牙切齿。
“态度不端正,声音太小。”姜婳指点道。
秦煊一听,在心里都骂开锅了,但也只能梗着脖子继续大声道歉。
“这五皇子向来最爱和我们晋王府挑事,之前还延误军机害三万大军惨死,现在看他跪地求饶真是大快人心!!!”
侍卫只觉得神清气爽,“王妃这回可算是给我们晋王府出了口恶气了!”
见手下不知不觉中就接受了姜婳的身份,姬夙眉眼微挑。
他淡声道:“吩咐下去,就说本王醒了,要亲自拜堂成亲。”
侍从被姬夙这一变故,惊得瞠目结舌,但立刻翻下屋檐去办事。
他无比清楚,在这刻,这位侯府嫡小姐才算是坐稳了晋王妃的位置。
王爷这是要替她撑腰长脸呢!
庭院里,秦煊一遍遍说得面红耳赤。
在场众人早已傻了眼,身上醉意尽消。
姜婳眼看差不多,咳了声,“那接下来的流程是?”
秦煊额头冷汗还未完全褪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了口,“拜堂成亲。”
按规矩,该由新郎踢轿门迎她下轿入府拜堂。
可听说晋王如今是个活死人,每半月才能苏醒一次,而且时辰不定。
虽说秦煊是接了这次证婚官的位置,可却压根没当回事,只想着草草了事,自然也没安排接亲的人选。
如今,他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王妃,王爷身体不适,小妹冒犯,斗胆来代他拜堂成亲。”
晋王府的人堆中,忽然有一极弱的女声。
鹅黄衣衫的瘦弱女子被丫鬟搀扶,如同弱柳扶风般地勉力走了过来。
只是这几步路,走得令姜婳怀疑一阵风便能轻易刮走了她。
“我名为姬瑶,是王爷......庶出的妹妹。”鹅黄女子的声音极小,到最后几乎是微不可闻。
人堆中发出声讥笑。
“她倒是上赶着想攀高枝去了,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还敢代王爷拜堂?”
“她去了咱们就不用去了,不是刚好合适?反正一个是活死人,一个是快死的活人,免得害咱们平白沾了晦气。”
“这大晚上的可真是不吉利,回去我可得好好用柚子叶洗洗。”
......
几句耳语本是压得极低,可姜婳早在道观里就开了耳窍。
别说是几句闲言碎语,便是这灵体精怪也能交谈一二。
不过这晋王府也着实可笑,偌大的府邸肯站出来为她解围的还是个弱女子。
“王妃若是觉得我身份低贱,我......”姬瑶踌躇不安。
她的手忽然被人抚住,“烦请妹妹替我带路。”
姜婳缓声道:“王爷多年来为守疆土殚精竭虑,身子有所不适自是正常,我又怎会不识大体,乱嚼舌根呢?也不怕折损福报,被战死的英魂们索命!”
最后一句话仿佛戳中了不少人的痛处,立时噤了声。
姬瑶闻言,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女子本就国色天香的五官此刻愈发英气十足,令人移不开眼。
想到京中对姜婳的传闻,姬瑶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姬瑶扶着姜婳行至喜堂门外时,发自内心向她行礼,“多谢王妃仗义执言。”
闻言,姜婳抬眸多看了她几眼,心中顿然惋惜。
这晋王府怎么多的都是短命相的人?
可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咳声。
姬瑶惊喜,“王爷。”
姜婳随之望去,眸中划过丝惊讶。
她原以为姬夙这种上得了战场的人,必然是膀大腰圆的武夫。
可相反,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格外引人注目。

姬夙消瘦的身形一袭大红直坠婚服加身,腰间坠着金色蛛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
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眉目俊朗,却天生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浑身的煞气夹杂着冷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场众人也皆是脸色大变,再看那秦煊已是抖如糠筛,姜婳不免疑惑,抬眼看去,不由脸色一寒,只因——此人给她的感觉极度不适。
不好惹!是个硬茬!
“大胆!见到晋王殿下还不行礼!”一旁的黑衣男子厉喝一声,冰冷的眼低沉地扫过还僵立在场的众人,压迫感十足。
在场之人无一不惧晋王府的名号,皆是吓得纷纷行礼,男子单膝下跪,女子都深深地伏地。
姜婳挑了挑眉,目光掠过男子就差写了“死期将至”四个大字的面庞,随着所有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片刻后,才听到一道偏冷的嗓音,带着生人勿近的沉沉死气幽幽响起:“起吧——”
嗓音轻渺,本该极为好听,但却无端令人生出置身于九幽鬼蜮之中的惊悚感,惹人后背发冷。
“谢晋王殿下......”
就连声音中都夹杂着不自觉的颤抖声。
秦煊这会儿早被吓得心跳如鼓,一颗心脏好似随时都会跳出胸腔,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僵硬地同手同脚,极力想要隐藏进人群里减少存在感。
但明显,有的人偏不让他如愿,姬夙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冷开口道:“多日未见,侄儿似是不欢迎本王?莫是没想到本王会来吗?”
秦煊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此刻像是煮熟的螃蟹似的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开口道:“皇......叔,没......没有,侄儿不......敢。”
说完“噗通”——一声,两眼一翻竟晕倒在地。
众人更加不敢抬头,只恨得今天没有前来参加喜宴。
不是传言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吗,怎得偏偏今天就赶上了!
姜婳不由好奇,余光悄悄扫向晋王姬夙,只见对方脸色平静,一双黑瞳波澜不惊,这等场景似是早已司空见惯。
猝不及防间,两人视线对上,姜婳不由顿了顿,那是一双极深的纯黑色眸子,没有半点杂质,看久了仿佛黑洞般摄人心魄,森然而又诡异,令人如芒在背。
姜婳暗暗敛下心神,恰到好处地控制住情绪,露出了景仰的神色后,又垂下了眸子。
她能感觉到姬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一丝兴味。
若是这种兴味的眸光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或许会娇羞会心中小鹿乱撞,而这人的眸光,只让人不寒而栗。
但姜婳却并不胆怯。
或许......
姜婳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姬夙并不知道眼前女子的心思,他微微勾了勾唇,在众人的簇拥下迈步进了喜堂。
在场众人脸色骤然放松,或是怜悯、或是挪揄地看向那跟在晋王身后莲步款款的女子。
气氛一时陷入寂然。
匆匆赶来的喜嬷嬷话音高昂,说着吉祥话一路走一路唱,打破了沉寂。
四周的炮竹乐器响起。
姜婳挑了挑眉,抓着红绸与姬夙一同走于堂前站定。
喜嬷嬷满脸笑意,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红帕子微微摆动,姜婳透过缝隙,无意窥得身旁之人面庞上竟显露出几分格格不入的柔和。
姜婳心下意动,想起自己为救师父金阳道人回京以身入局,现如今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晋王妃了......
一声“礼成——”打断了姜婳的思绪。
喜嬷嬷喜笑颜开,畅快喊道:“送入洞房!”
房内喜烛摇曳,熏香袅袅,王府院内的热闹早已归于沉寂。
姜婳稳稳端坐于拔步床上,大喇喇接受着姬夙的打量,整个人似是在阖眸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姜婳忽觉眼前一亮,红帕子被金秤杆挑起,她掩手抬眸,直直撞上姬夙的视线。
男子眉间似有化不开的霜雪,清冷逼人,长睫垂下淡淡阴翳,苍白的肤色在红烛的倒映下中和了几分冷戾,竟平添几分妖冶美感。
姜婳感慨着,可惜!这面相......死期将至!
姬夙静静看着眼前表情过于灵动的女子,眸光渐渐幽深,正欲拿起托盘上的酒杯,霎那间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似被无数根无形的线牵扯着神经,思绪支离破碎。
“哐当”一声,酒杯滚落在姜婳脚边。
姜婳被打断思考,抬头直直迎上姬夙视线,见姬夙双眸通红,神志似乎不清明,俨然一副被杀孽扰乱了心神的模样。
姜婳心下愕然,正欲起手捏法诀,却见姬夙腰间有淡淡佛光浮现。
霎那间姬夙似被笼罩进去。
姜婳定睛一看,正是佛教舍利子,品相极佳。
不由心中喟叹,饶是她这个青羊观下一任观主,这等品相的佛舍利也是极为罕见的法器。
但佛教舍利子从不会沦落到大恶之人手中。
可姬夙......杀孽深重啊!
姜婳探究的眸子望向姬夙,姬夙瞳中的红晕隐有散去,但额间仍有汗珠沁出,看来忍得十分辛苦。
姜婳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佛教舍利子竟也压不住姬夙身上的杀孽?
有点意思!
忽然,脖颈间一股剧痛袭来,姜婳被掐住脖子被迫抬头,迎面对上一双杀意沸腾的眼。
男子双目猩红,嘴角似噙着似有似无的笑,宛如九幽地狱的杀神降世!
姜婳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云淡风轻掐了个法诀,只见她指尖瞬间泛起一阵灵力波动,不断向漩涡中间靠拢,眨眼间,一枚极小的晶莹剔透的蓝色珠子在指尖凝成。
姜婳挑眉,轻轻哼笑了一声,作势伸手朝姬夙的眼瞳袭去,屈指将珠子弹进因惊诧而微微张嘴的姬夙喉里,随后快步退至三步远,冷冷地看向姬夙,疾言厉色道:“王爷就算是怀疑我,那也不能一上来就乱杀无辜啊!”
说着女子更是负气般重重冷“哼”了一声,“我进府帮王府争了面子,才免得王府被人折辱,王爷就是这般报答我吗?”
姬夙只觉得思绪如同被云雾缠绕,仿佛陷入虚妄中,任凭怎么挣扎都看不清方向,就在快要意识溃散时,忽然只觉被一只大手拽了一下,直直坠落云端......
姬夙幽幽转醒,却看到女子因生气而透亮如玉石般的眼瞳,他微微怔了下,触及女子有些凌乱的发丝和雪白脖颈上的道道红痕时,姬夙眉头蹙了蹙,眼神晦暗不明。
姜婳只觉姬夙冰冷的眸光如同锋利的寒刃,像要将她盯出来个窟窿。
......
片刻后,姬夙冷冽的嗓音响起:“本王自知,满京城无人甘愿嫁给我一个活死人。”
“所以。”姬夙眉眼微冷,一双冷眸睥睨着姜婳的神态。“王妃嫁入晋王府有什么目的?”
姜婳微微敛了敛鬓边的碎发,杏眸坦坦荡荡迎上姬夙幽沉的眸光,不闪不避。
静谧而长久的对视间,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忽而,女子娇俏的笑声打破沉寂,姜婳红唇微启:“殿下慧眼如炬,我确有目的。但殿下大可放心,我嫁入晋王府于你来说却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姜婳款款开口道:“殿下不也正需要一个没有权势的晋王妃来掩住宫里那帮人的眼吗?”
闻言,姬夙深深看了一眼姜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姜婳看着姬夙那副淡淡的神情,缓缓喝了口茶,语气认真道:“殿下见多识广,应当知晓再有半年我玄门中人五年一度的盛会即将开启。”
听到玄门盛会,姬夙轻轻“嗯”了一声,但脸上却是一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的神色。
姜婳微微往前倾身,一字一句道:“我是为第一名的奖励太初水而来,太初水对我玄门中人的诱惑力,殿下也应当有所耳闻吧。”
而恰巧太初水也是师父所需的药材!
姜婳正了正神色,试探性地开口:“晋王殿下,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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