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的下一轮进攻很快开始了。
次日清晨,她端着碗鸡汤敲响了我的门。
见我始终没有回应,她便在门口哭哭啼啼:“宛怡妹妹,你怎么能绝食呢?
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要吃的啊!”
哭喊声引来了沈时与,他冰冷的声音穿过紧闭的房门:“心月五点起来给你炖鸡汤,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我数三个数,你要再不出来给心月道歉,我就叫人把门拆了。”
我无意和沈时与纠缠,强撑着难受的身体打开了门。
几乎是开门的一瞬间,江心月便将滚烫的鸡汤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下意识地伸手推开,江心月惊呼一声,顺势扔了鸡汤将我扑倒在地。
“啊好烫!
阿时你别怪宛怡,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眼看江心月被烫出眼泪,沈时与也顾不上和我算账了。
他恶狠狠剜了我一眼,便着急忙慌抱江心月往外跑。
江心月很是得意地转头看我,装模作样地说道:“阿时你还是先去看看宛怡吧,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沈时与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她最喜欢装可怜博同情,祸害遗千年,她这种人哪那么容易有事?”
说完,沈时与便加快脚步,快速消失在了楼梯转角。
即便对沈时与不再抱有期待,可听到这些话,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低头看了看裙摆下流出的鲜血,缓慢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可我不过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罢了。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肚子里这个陪伴我数月的小生命,很快就要离开我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在护士的强烈要求下,我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沈时与的电话。
一开始是无人接听,接着是挂断,最后是直接拉黑。
在医护人员同情的目光下,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可以自己签字吗?”
医生安抚般回以一笑:“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全你和孩子!”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很快就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腹中的孩子已经离我而去了。
即便早已预感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无法克制汹涌的情绪,捂着脸痛哭出声。
在医院休养的五天天里,沈时与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我。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受虐般在一个个社交账号上翻找沈时与的动态。
我很快发现,他沉寂多年的某博小号,时隔八年终于更新了。
他晒出了一张照片,是江心月穿着手工刺绣裙,在玫瑰庄园中肆意奔跑的背影。
而庄园里的每一朵玫瑰,都是十七岁的沈时与,怀着他对江心月满腔的热情和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辞辛苦地亲手种下的。
哪怕在江心月丢下他出国的这几年,也未曾停止。
配文是:“八年前初遇时为你埋下的种子,现在终于真正开出了花,往后余生,我的花只会为你而开。”
原来声称自己是大直男的沈时与,也知道怎么去制造浪漫的。
只是他想要讨好和怜惜的人,从来不是我而已。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向屏幕,心脏像是要爆炸一样地抽痛起来。
我对他所有的憧憬和侥幸,都在这一刻化为了灰烬。
用最短的时间释放完情绪后,我擦干眼泪,给沈时与发了条微信:“我们分开吧。”
始终没有回我电话的沈时与,却很快回复了这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