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几天,傅长安果然像变了个人,殷勤得仿佛想把过去的亏欠一次还清。
他让人送来各种奢侈的礼物,他一颗颗挑出最亮的钻石,做成一盏灯放在我的床头:“这样晚上就不会害怕了。”
我喝药怕苦,他便让人在蜜饯里裹上药丸,像哄小孩一样喂我:“最后一口,乖。”
柳曦瑶的助理来了三次,他一次都没见,甚至把文件都搬到我房间里批阅。
可我的心,却像一片冻僵的荒原,再也暖不起来了。
我只是安静地缝着婚纱。
指尖下的针线冰冷,一针又一线。
仿佛要把这满心的苦涩与绝望,全都密密地织进这纯白的绸缎里。
傅长安从身后抱住我,亲吻着我的耳垂,低声笑着:“总是在缝婚纱,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
我的手指微微一顿,轻声说:“是很迫不及待。”
但不是嫁给你。
这件婚纱完成之日,就是我彻底离开他的那一天。
晚饭时,傅长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柳曦瑶的助理又来了,在外面哭哭啼啼的。
我放下筷子:“你去吧。”
“不去。”
他斩钉截铁地说,同时往我碗里放了片山药。
“上次是我不对,冷落了你。”
他继续道,“我对柳曦瑶,不过是为了报复,我需要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平时,当然是要待在你身边。”
我垂下眼眸,看着碗里的山药。
他说要留在我的身边,却连我对山药过敏都忘了。
两天后,助理匆匆赶来。
“傅总……我查遍了整个城市……也找不到谢小姐……”因为我在拉黑傅长安所有的联系方式之前,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傅长安,祝你幸福,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小陶后来告诉我,傅长安看到我我的信息,彻底失控了。
他疯狂地打我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走?!”
他猛地起身,抓起桌上的威士忌,仰头就灌。
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却丝毫压不住心底那股失控的恐慌。
“傅总!
柳小姐身体不舒服,请您过去看看!”
助理神色慌张地跑来敲门。
傅长安眼神冰冷,只吐出一个字:“滚。”
助理吓得腿软,带着哭腔:“可、可柳小姐说,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他粗暴地打断:“我再说一遍,滚!”
助理不敢再多说半句,连滚带爬地跑了。
傅长安又灌下一大口酒,脚步踉跄地走到落地窗前。
他望着窗外墨色的夜,心脏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疼得厉害。
“谢晚意……你到底去了哪里?”
接下来的日子,傅长安近乎疯魔。
他动用了所有私人关系和势力,全城搜寻我的下落。
然而,我就像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家大宅里人心惶惶。
傅长安整日酗酒,对公司事务不闻不问,甚至连怀着孕的柳曦瑶那边,也一次都没去过。
听说,柳曦瑶曾挺着肚子,跪在他书房外哭求。
“长安……你已经半个月没来看我了,宝宝也日夜盼着你……”傅长安连门都没开,只隔着门冷冷丢出一句:“别来烦我。”
我瞥见柳曦瑶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我走了,却像个幽灵,搅得他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