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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没有十年 番外

郁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季辰溪的公司放出一条完整的会议记录,音频里他亲口说:“就按你们说的做,那个面馆老板的谣言……我配合。”公司斥责郁川身为艺人品行不端,竟然为了炒作配合不安好心的工作人员放出谣言,让公司蒙受了好多损失。他们主张郁川赔钱,赔为了平息谣言的费用,也要赔天价解约费。而郁川……听说他为了还钱,跑去送外卖,发传单。后来做了无数兼职还是还不上,就在酒吧做陪酒。有粉丝心软资助他,他照单全收。遇到有人想要合影,也能面不改色地伸手说一万元一张。他一张一张地数着钱,对心碎的粉丝说,自己就是这么个爱钱的混账。他好像,从内到外,彻底烂了。记者围堵他的那天,大雨倾盆。郁川站在闪光灯中央,身上还贴着皱巴巴的侍应生服,好像一只丧家犬,落水狗。面对“忘恩负义”的质问,...

主角:郁川林晚秋   更新:2025-04-28 1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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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川林晚秋的其他类型小说《十年之后没有十年 番外》,由网络作家“郁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辰溪的公司放出一条完整的会议记录,音频里他亲口说:“就按你们说的做,那个面馆老板的谣言……我配合。”公司斥责郁川身为艺人品行不端,竟然为了炒作配合不安好心的工作人员放出谣言,让公司蒙受了好多损失。他们主张郁川赔钱,赔为了平息谣言的费用,也要赔天价解约费。而郁川……听说他为了还钱,跑去送外卖,发传单。后来做了无数兼职还是还不上,就在酒吧做陪酒。有粉丝心软资助他,他照单全收。遇到有人想要合影,也能面不改色地伸手说一万元一张。他一张一张地数着钱,对心碎的粉丝说,自己就是这么个爱钱的混账。他好像,从内到外,彻底烂了。记者围堵他的那天,大雨倾盆。郁川站在闪光灯中央,身上还贴着皱巴巴的侍应生服,好像一只丧家犬,落水狗。面对“忘恩负义”的质问,...

《十年之后没有十年 番外》精彩片段

季辰溪的公司放出一条完整的会议记录,音频里他亲口说:“就按你们说的做,那个面馆老板的谣言……我配合。”

公司斥责郁川身为艺人品行不端,竟然为了炒作配合不安好心的工作人员放出谣言,让公司蒙受了好多损失。

他们主张郁川赔钱,赔为了平息谣言的费用,也要赔天价解约费。

而郁川……听说他为了还钱,跑去送外卖,发传单。

后来做了无数兼职还是还不上,就在酒吧做陪酒。

有粉丝心软资助他,他照单全收。

遇到有人想要合影,也能面不改色地伸手说一万元一张。

他一张一张地数着钱,对心碎的粉丝说,自己就是这么个爱钱的混账。

他好像,从内到外,彻底烂了。

记者围堵他的那天,大雨倾盆。

郁川站在闪光灯中央,身上还贴着皱巴巴的侍应生服,好像一只丧家犬,落水狗。

面对“忘恩负义”的质问,他只回了三个字:“我活该。”

无论记者再怎么深挖,他只是闭口不言,发动了自己的电车,渐渐消失在雨中。

谣言从一边倒向另一边。

曾经骂过我的人开始可怜我,在网上骂郁川是没有良心的渣男,帮我打抱不平。

而我只是安静地点开郁川的微博,按下了那个取关键。

没有人再找我的麻烦了。

我的面馆重新挂上了招牌,是陈潇订制好帮我挂上的。

自那之后他总有事没事来这转一圈,每天巡逻结束时会来吃面。

有时带着一把糖,有时带着一捧沾着露水的鲜花。

冬天的时候,他扑落一身细雪,给我带了一兜烤红薯。

他掰开一半金黄的红薯递给我,香甜的热气扑面而来。

我正要接过,却听见他轻声问:“以后的每个冬天……都能这样吗?”

手指在空气中微微一颤。

陈潇笑了笑,将红薯塞进我手里:“没关系。”

“我可以等。

反正……抓坏蛋要一辈子,等你也一样。”

之后又过了几个春天。

我收到了一封信。

其实也不算信吧,里面只有一摞厚厚的钱,信封上写着:“面馆扩建费。”

熟悉的字体力透纸背。

数了数,里面的钞票有零有整,整整齐齐地码着。

正好是当年,郁川说以后要赚大钱给我开连锁店时,我随口胡诌的数目。

而这几个月,面馆生意红火,新的分店今天马上就能落地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想着再给郁川寄回去。

手机却突然振动,各大平台都在推送一个爆红的直播链接。

我皱眉点开,突然蹦出的画面里,郁川瘦得厉害,西服空荡荡地挂在肩膀上。

他正平静地讲述着几年前的真相:“季辰溪第一次见我,说我长得像她早逝的弟弟。”

镜头前他翻开一份合同。

“她答应我只要签这份选秀合约,她就帮我姐解决高利贷。”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哪来的高利贷?

不是早就还清了吗?

“后来才知道,她是骗我的。

那些讨债人是她雇来演给我看的。”

郁川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的时候,再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她要我当情人,我不从。

她就用我姐的面馆,还有我姐的人身安全威胁我。

所以我才答应配合他们。

那段时间关于我姐的谣言全都是假的。

采访时的话术也是季辰溪逼我背下来的。”

他垂着眼,无意识地摆弄自己的手指。

“我之前也打算一直忍下来。

但是……”他突然抬起头,对着镜头微笑。

就像透过屏幕,对着我笑一样。

“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所以我和公司提了解约。

就算天价违约费,我也愿意自己承担。

一直都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那些粉丝找你麻烦的时候,其实我就在对面。

我在网吧守了一晚又一晚,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见你。

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原谅我了。

但是。

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阳春面。”

直播突然开始卡顿,郁川的脸变得一帧一帧,像被人强行干预。

在直播彻底断开前,他眼眶微红,一滴泪从眼角滴落在合同上。

“那笔钱不要退给我,就当是送你的新婚贺礼。”

“但我不想说新婚快乐。”

“林晚秋。”

“祝你生意兴隆。”

直播画面戛然而止,面馆外的市井喧闹声渐渐清晰。

我抬头望去,陈潇正站在梯子上调整分店新牌匾的角度。

春日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那四个烫金大字上跳跃。

“潇秋面馆”。

“晚秋,”他回头冲我招手,“来看看歪不歪?”

“来了。”

我将那个装满钞票的信封轻轻放进收银台最底层。

推门时风铃轻响,阳光正好洒在陈潇和我对视的笑脸上。

郁川。

虽然不能原谅你,但是,谢谢你。

至少,那十年里,我还是很快乐的。

人不能停留在过去,我要奔往新的未来了。

祝我生意兴隆。

也祝你,前程似锦。


我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叫他弟弟。

但住院的这几周,陈潇的警用摩托总是准时停在住院部门口。

“出警顺路。”

他嘴上这么说,明明是要出警,却不紧不慢地帮我削苹果。

他手指灵活地转着水果刀,避开我伸来的手:“伤员别动。”

苹果块递到唇边的瞬间,门外忽然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些天总这样。

半夜做噩梦时,似乎总有个黑影站在床边。

他替我拭去我额头的冷汗,掌心的温度……是我曾经最熟悉的。

出院那天,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前台询问。

“请问,季辰溪季女士,最近在这住院吗?”

护士翻着记录:“季女士?

她没住过院啊。

不是体检吗?

当天就走了。”

我指尖动了一下,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哦好,谢谢啊。”

我心里暗笑自己多想,季辰溪都不在了,那郁川肯定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就算留下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看什么呢,该走了。”

“没什么。”

陈潇替我背着行李包,走向我伸出手:“扶着,地滑。”

他的掌心宽厚温暖,上面有之前抓犯人留下的疤。

我指尖无意触碰到那些疤痕和茧子,粗粝的感觉让人莫名安心。

“小心头。”

他护着我坐进汽车副驾。

车门关上的刹那,医院大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像是谁失手打碎了花瓶。

……陈潇的车刚停稳,我就看见了面馆招牌上狰狞的红漆。

招牌上的字被凿掉,用红油漆刺眼地刷着“去死”两个字。

而油漆桶被发泄似地踩扁,孤零零地倒在门边。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不理智的粉丝做的。

我叹了口气,早有预料地拿出工具箱,准备站凳子上拆牌匾,却忽然被陈潇拦腰抱下来。

“别动,我来。”

他个子高,修长的手臂也能刚好够到高处。

他轻松利落地拆下,从凳子上跳下时带起一阵风。

“附近坏了的监控都修复了,待会我去警局看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

陈潇眉头紧锁,周身还带着办案时的凌厉。

却在转头看见我眼泪的瞬间,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怎么哭了?

我太凶了?”

他手足无措地伸手又缩回。

我捂着忍不住流泪的左眼:“眼睛里刚刚进东西了……我看看。”

他突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拨开我的眼皮。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我后知后觉身体有些僵硬。

“要不我自己……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

陈潇被猝不及防掼倒在地,一个黑影压上去,拳头裹着风声砸下:“就你也配做警察?!”

兜帽滑落,露出郁川猩红的双眼。

他手上还缠着绷带,不知怎么弄伤的伤口重新渗出了血,却毫不在意地死死揪着陈潇的衣领:“警察也敢乘人之危?!”

“郁川!”

我扑过去拽他手臂,“你发什么疯!”

陈潇一个利落的翻身将他格开:“晚秋姐,退后!”

这个称呼让郁川彻底失控。

他再次举起拳头冲过去:“谁准你叫他姐!!”

“啪!”

我抬手挥下,耳光声清脆得刺耳。

“滚。”

这个字吐出来的瞬间,郁川眼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郁川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沉默片刻,他缓缓转过头,垂着眼看不清情绪。

我转身扶起陈潇,替他拍去警服上的尘土。

“没事吧?”

陈潇一抹流血的嘴角,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晚秋姐,我可是警察。”

“我说了。”

郁川的声音像淬了冰,“不许这么叫她。”

我挡在陈潇面前,直视郁川藏着怒火的眼睛:“我允许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

他凭什么……!”

“凭他救了我。”

我的声音很轻,像划破风的一片叶子,轻而易举落在他耳边。

“在你放任粉丝伤害我的时候。”

郁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一句:“……不可以。”

“至少这个,不可以。”

这声几近哀求的“不可以”,让我心脏狠狠抽痛。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深吸一口气,固执地瞪视他。

“滚开。”

“看见你,我也觉得……恶心至极。”

郁川踉跄了一下,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气音。

“姐……”那声“姐”轻得几乎听不清。

我没有回应,郁川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陈潇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将我护在身后。

“郁先生,需要我提醒您,威胁警务人员是违法行为吗?”

郁川置若罔闻,只是晦暗不明地盯着我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时狠狠踢飞了那桶倒在地上的红油漆。

鲜红的液体漫过水泥地,他戴上卫衣兜帽,转身离开的身影单薄,一步一步的,将脚底的红色越踩越远。

他说:“好,林晚秋。”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没有郁川,日子也是一样的过。

只是偶尔转身时想要叫的名字,勾起嘴角时下意识看去的身影,饭点时多做的一碗面。

都提醒我,我不是忘了,我只是强迫自己忘了。

郁川再没出现在小镇上。

但意外的是,在娱乐新闻里,他的身影越来越频繁。

深夜酒吧打架被拍,颁奖礼醉酒失态,与季辰溪的“神仙姐弟”通稿也悄然消失。

直到某天热搜爆了:#郁川天价解约#
我收养十年的弟弟成了顶流爱豆。

他C位出道那晚,热搜炸了。

#顶流郁川曾疑似被金主控制##某C位爱豆从小给金主陪睡#营销号视频里,穿着破围裙给他擦汗的我,被评论区骂成了“饥渴老女人”。

粉丝网暴我,他却在我的求助电话那头冷笑。

“他们说得不对吗?”

“你逼我叫的那些声‘姐’,真令人恶心。”

后来他搂着他新姐姐的腰,冷眼睨我。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能不能不要再死缠烂打?”

我彻底死心,如他所愿从此断绝关系。

他却后悔了,跑回面馆把护着我的警察打倒在地,揪着他的衣服红着眼:“谁准你叫她姐的?”

……“林晚秋!

你敢不看我出道试试?”

郁川临走前掐着我的脸故作凶狠。

“不然听不到老子谢你别后悔!”

我踹了他一脚:“滚吧,谁稀罕。”

“还有我是你姐!

敢叫我全名,没大没小。”

我嘴硬说自己忙着卖面,没时间看。

可出道夜那晚,我把全镇人都请到了自己的面馆免费吃面。

电视投屏亮起时,我指着C位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骄傲地仰头:“看,我弟。”

他正扶着麦,低声发表自己的感言。

“……最感谢的人,是我姐姐。”

我下意识挺直了背,擦掉手上的面粉。

嘴角压都压不住:“这小子真是的,都说了别搞这些肉麻的……谢谢你,辰溪姐。”

下一秒,镜头猝不及防地切向导师席。

国民女神季辰溪精致的脸庞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郁川正笑着走向她,手里捧着那顶第一名的桂冠。

“咦?”

蹲在门口的小胖子突然回头。

“晚秋姐,郁川哥哥说的姐姐不是你啊?”

面馆突然安静得可怕。

镇上人都知道,十年前那个雨夜,我在修车店后巷捡到了郁川。

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别人传流言,说我捡了个童养夫。

他听到之后阴沉着脸挨家挨户找过去。

他身板瘦弱,却在对面开门时丝毫不惧地一拳招呼下去。

后来镇上人也都知道,面馆那个老板娘说不得。

一说,她姐控的弟弟就要发飙的。

膝盖在桌边磕了一下,我关掉电视的样子仓促又滑稽。

“不好意思,面馆打烊了。”

……热搜第一词条下,郁川把桂冠戴给季辰溪的动图反复播放。

其实赛时就有很多人磕这对cp。

季辰溪是本次选秀花大价钱请的唯一的女导师。

郁川初舞台,她就第一个为他亮灯。

到后来无数次的训练幕后和公演,她一直都在他身边鼓励加油。

她评价郁川的舞台“惊才绝艳”,夸他的眼神“故事性十足。”

她像只狐狸笑着向他眯眼,说话尾音都勾人缱绻。

“嗯……让人很想深入了解呢。”

几个暧昧片段,就让郁川和季辰溪在一众男男CP中杀出重围,成了全网热议的BG黑马。

我翻着手机,一遍遍看着那些被慢放的“甜蜜”互动:她帮他整理衣领的指尖特写。

她指导动作时他偷看的0.5秒。

还有领奖台上那句耐人寻味的“辰溪姐”。

“都是节目效果。”

我对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等比赛结束就散了。”

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刷到凌晨一点。

再过几小时又要起床揉面,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林晚秋,你算他什么人?”

“不过是.……他的姐姐而已。”

我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闭着眼睛直到入睡,却没注意到热搜第一已然换了词条。

爆 #郁川 未成年时期不正当关系# 。

……营销号铺天盖地地散播着一个古早视频。

模糊的监控画面里,十七岁的郁川穿着高中校服,正蹲在面馆门口帮我剥蒜。

我顺手帮他擦汗,他不自然地向后躲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被营销号放大,反复播放。

当真像个被生活所迫、对金主隐忍蛰伏的可怜小白脸。

只一晚上,各种热搜词条已经发酵得越来越离谱。

#顶流郁川曾疑似被金主控制##某C位爱豆从小给老阿姨陪睡#……他们嘴里的金主和老阿姨,就是穿着破围裙给他煮了十年阳春面的我。

当我第二天发现的时候,评论区早已血流成河:“这老女人手往哪摸呢?

恶心死了!”

“难怪川哥从来不提家人,原来是被这种货色缠上了。

建议报警。”

“川哥无妄之灾,别再带他行吗?

这分明是那老太婆对未成年心思龌龊吧?”

这些字句像淬了毒的箭,一箭一箭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把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们凭什么根据一个视频妄加揣测?

我们是相依为命十年的姐弟!

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他躲是因为!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唇麻木。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强忍着怒火,删掉回复框里的文字,安慰自己不过是些跟风的键盘侠而已。

等郁川澄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可我一连等了几天,他的微博竟然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个牢牢占据第一的热搜。

下面的评论区每刷新一次,就更恶毒十分。

“三十岁老阿姨还妄想老牛吃嫩草,要点脸吧。”

“呕。

答应我以后撒尿的时候照照自己好吗?”

当最新评论弹出:“这女的肯定用身体控制过郁川”时,我再也忍不住。

颤抖着手,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陈潇的手臂托住我的膝弯和后背,一用力,把我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抱着我转身,我越过他的肩膀,看见郁川就站在我身后不远。

他指节攥得发白,明明带着墨镜,却无故透露着一股阴沉。

我麻木地垂下眼帘。

一定是幻觉。

郁川怎么会为我动怒?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死缠烂打的女人罢了。

现在,更是连最后一点恩情都烟消云散了。

“别乱动。”

陈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穿着警服的男人动作轻柔地将我放在病床上,掖好被角,抬手按铃叫了护士重新帮我打吊瓶。

我靠着他帮我垫的枕头,眩晕感渐渐消退。

“谢谢你,陈警官。”

余光里,那个站在门外的身影猛地转身离去。

……陈潇是镇上新来的民警,今年刚转正。

我们本不该有交集。

直到郁川的狂热粉丝开始轮番闹事。

等着郁川澄清的那几天,光面馆玻璃门就被砸碎三次,匿名快递总是收到死老鼠、刀片、诅咒信。

每次报警,都是这个眉目清朗的年轻警官匆匆赶来。

第一次开箱见到死老鼠时,我吓得跌坐在地。

是陈潇利落地封好箱子,还特意绕去三条街外丢掉。

后来再收到快递,我连拆都不敢拆,整箱扔进垃圾桶。

而转身回去时总能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赶过来,停在面馆门口。

“真巧。”

他对我笑笑,然后坐在面馆角落里默默点了一碗阳春面。

“陈警官,你要是还有别的私事……”我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保温饭盒上,“可以先去的。”

“我还有什么别的事。”

他忽然笑了,伸手拉过陪护椅坐下,将藏蓝警服搭在椅背。

我一愣。

“你不是,来医院看病人的吗?”

“嗯。”

他拧开保温盒,给我盛了一碗汤。

“来看你。”

我呆呆地看着送到面前的碗。

“怕伤口忌口,只放了山药。

尝尝?”

我捧过碗,被他鹰隼般的目光盯得发慌。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他突然倾身盯着我,衣料摩擦发出轻响:“你怎么确定……救你的人不是我?”

勺子“当啷”磕在碗边。

记忆里那声“姐”还萦绕在耳,可眼前人分明是……“骗你的。”

他突然揉乱我头发,轻笑一声:“喝个汤紧张什么?”

我慌忙仰头灌完整碗汤,烫得舌尖发麻:“好喝……谢谢陈警官。”

“上次就说了,叫我陈潇。”

护士过来重新扎针,陈潇侧身让了让,眼睛扫过门外时微微眯起:“不过,就是他们在网上……”我没转头,蓝白被单在掌心攥出一道道褶皱。

“嗯。”

“不过过了今天……”我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就该结束了。”

我说得那么决绝。

断绝关系,不再打扰。

那些相依为命的岁月,就当喂了狗。

郁川要是还有良心,就该让那些谣言到此为止。

从此我们各走各的阳关道与独木桥。

不过是……永远失去了一个弟弟而已。

“……林晚秋。”

“到!”

我抛下思绪,条件反射地绷直脊背。

却见陈潇忽然抬手……曲起食指在我绷带上轻弹了一下。

力道轻得像拂过一片羽毛。

“我今年二十八。”

“……啊?”

我捂着额头懵懂地睁开眼,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他微微俯身靠近,清澈的黑眼珠里是我缠着绷带傻乎乎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我二十八。

够当你弟弟了。”

“要试试看吗?

叫一声弟弟。”


嘴角刚要扬起,眼眶却先热了起来。

“郁川……”这一声像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得不成样子。

远处的背影一僵,转身时下意识退了半步。

“……林晚秋?”

我跌跌撞撞向他跑过去,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啪”。

他一把打落我的手,保温盒摇晃着发出吱呀一声响。

“林小姐是做梦掉下床摔坏了脑袋吗?

我不是说过别再纠缠我。

怎么,想我想到追到医院来了?”

我虚弱的身子被那股力道推得踉跄撞墙,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

“……郁川?

你在说什么?

明明你前几天还救了我……”他墨镜都没摘,声音冷漠。

“我一直没回过镇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是说……”他微微俯身,呼吸喷在我耳畔:“你做梦都忘不了我?”

我仓皇着后退,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不死心地指着那个保温桶,指尖焦急地颤抖:“那你为什么……辰溪姐体检不能吃早餐。”

他晃了晃保温桶,突然轻笑。

“怎么?

你以为这是给你的?”

“自作多情。”

他笑声轻,说的话也轻。

可我还是觉得,那句自作多情像柄重锤。

一字一锤,把我好不容易小心拼凑起的自尊和信任。

再次锤打得支离破碎。

“小川~”诊室门轻响,季辰溪斜倚在门框上,阳光眷顾地在她裙摆流转。

她用手指随意卷着发梢,只是站着就像幅活过来的油画。

郁川见到她就立刻环上她的腰肢,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怎么这么久?”

她红唇微嘟。

“遇到个……”郁川余光扫过我,“纠缠不休的人。”

季辰溪这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指轻掩唇瓣,眼睛弯成月牙。

“呀,这不是……”她突然凑近郁川耳边,用我能听见的气音说:“你那个……变态监护人?”

我浑身发冷。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我想要逃跑,可脚却像黏在地上,根本一动不能动。

我嗫嚅着嘴唇:“郁川……”季辰溪突然轻笑出声:“小川,人家叫你呢。”

她轻叹着,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几天没发声明,是给你留最后体面。”

“小川都说了,让你不要死缠烂打。”

“可你竟追到医院来?”

“我不是,我没有!

是我受伤了,郁川他把我……是他心软。”

她打断我,伸出食指不屑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才听你在这……胡言乱语。”

“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而且他讨厌你,怎么可能会去救你呢?”

她转头拽着郁川轻晃:“我们走吧,不要理她,我饿啦~等等!”

我跑上前一步,忍痛抓住郁川的衣袖,话语里藏着最后一丝希冀。

“真的……不是你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你告诉我,我都能理解!”

季辰溪的笑容瞬间凝固。

而我不管不顾,盯着郁川,只等他一个答案。

郁川低头看我,阳光在他的墨镜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力道大得像在对待什么脏东西。

“林晚秋。”

“别再自找难堪了。”

季辰溪的笑声像刮在黑板上的粉笔,难听得刺耳。

“林小姐,你这副样子……要不要我介绍个精神科专家?”

她歪着头,“虽然诊金够买你的面馆十次……”我的手空落落地僵在半空,颓丧地收回,贴着病服缓缓握紧。

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劳你费心。”

我抬头看着三步之外的郁川,眼里满是失望。

“好。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你我恩断义绝。”

“我林晚秋这辈子,就当从没有过弟弟。”

眼角滑落一滴泪,我决绝地扶着墙转身,再没施舍他一眼。

胳膊的烫伤又开始隐隐灼痛,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

腿一软,摇摇欲坠着向前栽去的瞬间,背后似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而面前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启。

里面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我。

来人穿着警服,慌乱间低头看清我的样子:“……林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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