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然醒了,便赶紧拿着休书滚,别要死要活的赖在乔家。”乔家大堂内。一个身着酱紫色祥云衣裙,满脸肃色的中年妇人,对着地上幽幽转醒的年轻女子厉声道。说话间,她的手随之一扬,一张沾满笔墨的纸慢悠悠的朝女子跟前飘去。刚刚睁眼的安喜,还没来得及弄清当下的处境,便被什么东西覆住了眼睛。她下意识抬手去扯,定睛一看,面容瞬间呆滞。白纸最右侧,大大的‘休书’二字,猛地映入眼帘。微微稳住心神后,安喜一目十行,快速略过所有文字,提取了主要信息。袁安喜,三年无所处,犯七出之条,无颜面对婆家,甘愿被休……字她倒是个个都认识,安喜也是她出社会后,自己改的名字。只不过,她不姓袁。可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她原本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作为家中的老大,高中...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既然醒了,便赶紧拿着休书滚,别要死要活的赖在乔家。”
乔家大堂内。
一个身着酱紫色祥云衣裙,满脸肃色的中年妇人,对着地上幽幽转醒的年轻女子厉声道。
说话间,她的手随之一扬,一张沾满笔墨的纸慢悠悠的朝女子跟前飘去。
刚刚睁眼的安喜,还没来得及弄清当下的处境,便被什么东西覆住了眼睛。
她下意识抬手去扯,定睛一看,面容瞬间呆滞。
白纸最右侧,大大的‘休书’二字,猛地映入眼帘。
微微稳住心神后,安喜一目十行,快速略过所有文字,提取了主要信息。
袁安喜,三年无所处,犯七出之条,无颜面对婆家,甘愿被休……
字她倒是个个都认识,安喜也是她出社会后,自己改的名字。
只不过,她不姓袁。
可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她原本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作为家中的老大,高中没毕业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经过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她终于开了自己的公司,实现财务自由,成功上桌。
可父母和弟弟们就像一只只蚂蟥,只会扒着她吸血。
死的那天,她刚拒绝了帮好吃懒做的弟弟们出钱创业的要求。
晚上就遭遇了车祸。
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似乎没有机会知道了。
“今日,你就是撞死在这也没用。”
乔夫人端坐上首,肃脸看向门外,语气淡漠冷硬,不带一丝温情。
耳边再次传来的声音,将安喜的意识拉了回来。
紧接着她捏了捏自己的身体和脸。
触感那么真实,确实不是做梦。
再看向几步外,穿着古代长裙的陌生妇人,视线所及之处的古旧屋子和陈设。
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真的活过来了。
甚至,穿越了!
“今时不同往事,袁家嫡出一脉犯了圣怒,整个袁氏都受到了牵连。”
“即日起全部发配朔方,无人会替你出头。”
昨夜刚下完雨,院子里湿哒哒一片,瞧着就让人心烦。
乔夫人猛地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只剩决绝。
“能容忍你到现在,已是我这个婆母念着昔日情分,识趣些就赶紧滚。”
见安喜跟木头人一样愣在地上,乔夫人心中越发烦躁。
不禁又出声催促了两句。
对方说话的同时,安喜的脑子也在快速飞转。
她虽然穿越了,但倒霉的是,娘家那边几天前被下旨流放。
婆家眼下也容不下她。
乔志仁去年中举,大好前程就在眼前。
休了她,乔家转头便能迎娶一位对乔家更有利的儿媳妇进门。
说不定,人都选好了,所以才急着逼她滚呢。
想到这些,安喜头上的痛意越发明显,忍不住抽痛出声。
“嘶~”
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原主会因为不堪受辱撞柱而亡,她安喜,却不会受窝囊气。
“我不同意!”安喜轻抬双眼,眸中淬满了冷意。
乔夫人一愣,眉头狠狠拧紧:“你没有资格不同意。”
似乎已忍耐到极致,乔夫人张口叫人,想把安喜直接丢出去。
“婆母今天敢把我丢出去,后脚我就敢去你儿子的书院,当着所有同窗和夫子的面再撞一次。”
乔夫人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安喜冷哼一声。
就近攀了一张椅子坐起来。
谈判嘛,瘫在地上多没气势。
“索性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你儿子的前程,可就不好说了啊,婆母。”
“你,你,你你……”乔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安喜轻笑了起来,眼底尽是疯狂,“反正我娘家已经败了,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婆母要逼死我,索性大家一起死。”
乔夫人被安喜不顾一切的神情慑住了。
眼前这个,还是她那贤良淑德的儿媳吗?
晦气!
她刚刚就不该心软。
直接把人往棺材里一扔一封,一了百了。
心思刚起,安喜便道:“婆母是不是在想,干脆直接弄死我得了?”
乔夫人心脏猛地一跳,躲闪般移开视线。
“休要胡说。”
安喜也不多争论。
强行留在乔家对此时的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这几年,原主的嫁妆全部耗在了乔家。
为了维持读书人的体面,原主还出钱给乔家买了几个小厮下人。
便是娘家也跟着补贴了不少。
可是袁家一落难,乔家就想把人光溜溜的甩开,世上哪来那么便宜的事?
如今该急的,可不是她!
“婆母不用想着弄死我。不管我今天死在哪儿,你儿子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本地那么多读书人,偏偏乔志仁中了举,你当他身边所有人都是真心恭喜?”
闲言碎语最难洗清。
前世她拼命挣来千万家财,却少不了被亲朋好友和周围的人议论挣的是脏钱。
“如今我娘家落难,总会有人闲着无事,盯着乔家的动静。”
“读书人清高,最重名声,乔志仁当真受得起忘恩负义,逼死糟糠之妻的罪名?”
乔夫人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
自从儿子中举,上门拜访的人一茬接着一茬。
以防被人构陷,丢了功名,略微过分的请求,儿子都一一拒绝了。
思及此,乔夫人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和焦急。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袁安喜继续占着正妻的名头,自是不行。
儿子以后还要考进士,决不能被岳家拖累。
“你三年无所出,大不了等风头过去,乔家再以此休妻。”
“届时,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安喜并不怯。
那时她养好了身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这样最好,儿媳也能多伺候夫君一段时日。”
“待夫君的好友上门拜访,儿媳还能拖着病体,一同应酬。”
“那不成!”乔夫人有些心虚。
到底是儿子的原配妻子,万一说些对儿子不利的话,外人怎么都会信上一二。
奇了怪了,袁安喜这嘴皮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难道是中邪了?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儿?”乔夫人语气妥协。
安喜心下一松,不慌不忙的道:
“当年婆母病重,乔家上下无人照料,袁家体谅乔家难处,同意我过门冲喜。”
“这三年,我侍奉丈夫婆母,无一不周到。直至今日,嫁妆更是用尽。”
安喜看着乔夫人,轻扯嘴角,面容轻嘲:“便是乔家真的容不下我,总不能让我空手离开吧?”
原来是要钱。
家中虽然不宽裕,但若能用一笔银钱打发人走,也不是不行。
心中盘算一番,乔夫人收了脸上的急色,假言道:
“袁娘子嫁入我乔家三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往日种种,我铭记于心。”
“我原就打算赠你一笔盘缠,亲家路上也用得着。”
“怪我老糊涂,一开始没说明白,闹出误会来。”
安喜嘴角含笑,淡然回望。
没有接话。
等确认两兄弟的手和腿都有救后,大家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兄弟俩懂事,考虑到眼下的处境,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只得硬扛。
可他们才十几岁的年纪,真成了废人,这辈子就完了。
正骨完,安喜马不停蹄跟着梁大夫回城抓药。
同时根据梁大夫的诊断,在空间置换了些药膏。
可以帮助两兄弟快速恢复。
处理完回来,看着一家子闷头不敢面对她的模样。
安喜心中冷笑。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安喜语气一点不客气,一视同仁的嘲讽。
“你们不是挺能耐吗?”
“一个个的,不是骨头硬,就是嘴巴严,还美其名曰为我好。”
“不想我担心。”
“这下好了,多的银子都花出去了。”
安喜便如那家中地位不可撼动的老大,教训起一家子老小来,半点不留情面。
就是袁进取和罗二娘,此时都识趣的没有吭声。
“现在怎么装起哑巴了?前面不是还挺多说辞?”
“觉得自己挺伟大是吧?”
“现在发现了,你们纯粹是在帮倒忙。”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轻重。”
夫妻两对视一眼后快速闪开。
这看看,那看看,就是不敢看闺女的眼睛。
更别说还嘴了。
也不知道这家谁才是长辈。
袁安成也规矩的坐着,耐心地听着,半点不敢插话。
任由大姐发挥嘴上功夫。
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拽了拽弟弟的衣袖。
袁安澈下意识望向二哥:“???”
眼神蠢萌。
袁安成抬眉,眼神暗示,让他哄哄阿姐。
单蠢的三弟向来很信任自己的二哥。
也认为该让阿姐消消气。
天热,免得气坏了身体。
“阿姐,大夫都说没事儿了,我们很快就会好了。”
“天又热又闷,你要是心情再激动,容易中暑。”
袁安澈暗暗竖起大拇指。
说的不错。
总算有人顶上去了。
袁父袁母二人则轻叹一声:
傻儿子,让你阿姐一次发泄完,还能早点结束。
果不其然,安喜视线快速锁定了这个蠢弟弟。
心里的火那是蹭蹭直冒。
要是他们别什么事都瞒着,说不定她能提前想到办法,先一步将钱三解决掉。
昨夜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哎哟,阿姐,疼,你轻点。”
袁安澈的耳朵再一次遭受暴击。
其余三人默契的躲远了点,免得被波及。
尤其是袁安成。
他这么大人了,可不想被阿姐揪耳朵。
“很快就好?”安喜气的脸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犯人,管事的会让你们安心静养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有留下病根。”
“年纪轻轻,难道想当断手断脚的瘸子?”
“以后哪个姑娘愿意嫁你们这样没用的男人。”
安喜放肆的一顿输出,心里的气顺了许多。
终于舍得放过弟弟。
袁安澈揉着自己无辜遭罪的耳朵,想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红: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娶妻了,我还没,喜欢的姑娘呢。”
袁安成:……
袁进取:……
罗二娘:……
安喜:“……”
这小子脑子缺根筋吧。
她表达的意思是娶老婆吗?
最后,安喜眼不见心不烦,交代完他们如何用药之后,坐马车回城。
路上,她想起之前让她借宿的苗阿翠一家。
正好她也想放松一下。
方向一致,决定过去探望,便让车夫转道去了上窑村。
安喜趁着车夫不注意,进空间换了些面粉。
总不好空手上门。
此时,上窑村。
苗阿翠正带着一双儿女跟婆家的人对峙。
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双方显然极度不愉快。
“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家就三柱一个儿子,要那么多地干什么?”
孙家老大仗着是家中长子。
说话也有些高高在上。
“老孙家还有好几个孙子呢,你家儿子少,就该把地分出来,留给我跟老三的儿子。”
“这也是爹娘的意思,你一个妇道人家,有啥资格不干?”
孙老大站在前方,脸上还做出一副是苗阿翠不懂事不安分的表情。
气的苗阿翠母子三人发抖。
“你们滚,那是我爹留给我们的,休想来抢。”
孙三柱手上拿着菜刀,对准老孙家众人。
大有他们敢强抢,他就敢拼命的狠劲。
要不是孙三柱自小个性强,豁得出去,光凭苗阿翠,母子三早被老孙家的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讲道理呢。”
孙老大到底怕自己被菜刀伤到,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你大堂哥在镇上读书。”
“家里还有那么多兄弟,你家人口少,地多了你们一家也种不来。”
“那不是糟蹋了吗?”
孙老三这时也插话进来,一起劝说:
“是啊,三柱。这些年你家的地收成不好,都是因为你跟你娘不会种。”
“地可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
“开一块地出来,多难呐。”
“不如这样,地你先借给咱们种,每年我们分粮食给你。”
“你家活计也轻省些。”
等地到了自己手里,种上了自家的粮食,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老二死的早,只有一个儿子。
他跟老大儿子多,多得些地,族里也同意。
儿子才是老孙家的根。
谁家儿子多,谁家的根就多,腰杆子就硬。
需要的地自然也就多了。
村里人虽然知道孙家在欺负二房的孤儿寡母。
可也说不出什么错来。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子嗣繁衍的好,这家子的底气就足。
村里的壮劳力多了,也不容易被外村人欺负。
贡献的多,得到的好处自然就多。
尤其这好处,又不需要从自己家拿。
“阿翠,要不就分两亩地给他们吧。”
“你家只得三柱一个,分两亩,也还剩两亩,你们一家也种的过来。”
一个老大爷站出来说话了。
老孙家是铁了心要抢地,还不如分了去,自家还能剩一半。
要是惹急了,他们强抢,也没办法。
公婆都活的好好地,老的要求小的孝敬,那也是应该的。
苗阿翠眼眶猩红,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这四亩地关系着一家的生计。
这两年地里本就不景气。
都这样了,他们还要来抢,完全不给他们活路啊。
蔡嫂子见东家是真满意,心里高兴地很。
想着以后定要多琢磨些吃食,让东家吃的开心,也好报答东家对女儿的大恩。
吃完早饭,安喜照常带着晴天去画店。
有人的时候,安喜便好好招呼;
没人的时候,便教晴天认字,画画。
倒也自在。
很快便到了午时。
蔡嫂子估摸着时间,将午饭送到了店里,安喜和晴天正准备开吃,姜沐春又来了。
嗯~
后面果然又跟着谭方。
这两人关系也太好了,总是邀着一道。
安喜忍不住心下吐槽。
不过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还是扬起了笑脸。
“二位来的正好,我最近刚买了个人,做饭手艺不错。”安喜客气道,“二位尝尝看。”
姜沐春羞赧一笑。
这个时间过来,本就很冒昧。
可若是傍晚下了课再来,安喜的铺子也快关了。
思来想去,只得午时用饭的时候,抽空出来。
“袁老板客气了,我跟谭兄带了些吃食,味道很是不错。”
“不如咱们一同分享?”
姜沐春扬了扬手上的食盒,笑的一脸讨巧。
好友那股讨好劲儿,让谭方没眼看,索性看起店里的画作。
安喜自然知道姜沐春这么殷勤是为了什么。
当真是个画痴。
“求之不得,二位的午膳,肯定比我家的丰盛。”
安喜将桌子腾了一半出来,帮着姜沐春将午饭摆好。
四人就在店铺里,吃起了午饭。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姜沐春将杀人案的进展当作了下饭的话题。
“袁老板还不知道吧?”姜沐春主动道,“昨夜,竟然有人劫狱呢。”
安喜夹菜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装作无事般接话:
“是吗?谁去劫狱啊?”
谭方一拍好友的脑袋,没好气的道:“吃着饭呢,瞎咧咧这些事作甚?”
影响自己胃口。
姜沐春没在意,自顾对着安喜说道:“就是那杀……”
话没说完,看到晴天,表述变得含蓄了些。
免得吓到孩子。
“就是前几天那案子,对方竟然有同伙,昨夜迷晕了狱卒,差点被他成功劫狱了。”
姜沐春起了兴致,放下筷子,一顿说起来。
“不过他们最后竟然没主动离开,本来谭大人还在外面设了陷阱。”
“也没用上。”
安喜垂下眼皮。
不让两人看到她眼底的情绪。
一边夹着菜往嘴里塞,一边问:“是吗?这人真奇怪。”
“他们什么关系?对方竟然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劫狱。”
这一块姜沐春没那么清楚。
衙门内的事,他基本都是从谭方那听来的。
好友到底是县令大人的公子,谭大人也有意培养儿子处事的能力。
“谭方兄,你来说说。”
“反正衙门也要张贴告示,大家早晚得知道。”
谭方没好气的瞟了姜沐春一眼。
看到姜沐春眼底的请求之意,谭方无奈;
但确实说了也无妨,说不得这会儿告示都贴出来了。
“说来当时我们也很诧异,劫狱的男人竟然是已经登记死去的人。”
“上月有条巷子着火,你们可还记得?”
姜沐春和安喜均轻点头颅。
安喜更是心下一叹。
果真是他。
谭方接着道:“当时巷子里死了个倒夜香的,昨夜里劫狱的就是他。”
“那人诈死躲在了暗处,幸好我爹布置得快,抓到了主谋。”
“不然,这案子还真犯难了。”
要真让杀人犯跑了。
他爹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一点,你们肯定不信,他两人竟然并无特别的关系。”
回想昨夜审问到的内容,让当时的谭方也诧异不已。
“既然没甚关系,为何要去劫狱?”
“这不是害了自个儿吗?”姜沐春疑惑问道。
便是安喜,也忍不住抬起了眼皮。
谭方打开折扇,慢悠悠的说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嗯,感情用事的人。”
谭方本想用‘蠢’来形容,可一想对方的遭遇,到底改了换词。
“那人说,他早年有个相依为命,中途却被人抢走的弟弟。”
“若不是他无用,他们兄弟也不会被迫分离,为此,他一直很愧疚。”
“三年前,遇到了牢里那个。”
姜沐春忍不住插了一句。
“两人难道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得知弟弟受苦,所以才帮着弟弟报仇?”
谭方摇了摇头:“非也。”
“那人的弟弟早就死了,所以才浑浑噩噩,倒夜香度日。”
“帮凶手,仅仅是因为凶手跟他弟弟有类似的遭遇。”
“他把对弟弟的爱和愧疚转嫁到了凶手身上,企图弥补心中的遗憾。”
安喜垂下眼睑。
认真听完后,淡淡道:“许是,他真心把他当弟弟看待。”
“至于有没有血缘,对他来说,不重要。”
谭方耸了耸肩。
或许吧!
换做他,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许是天热没了胃口。
即便菜色很丰盛,安喜还是率先放下了筷子。
“谭公子,那两人都是后日斩首吗?”
安喜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消息。
谭方给了否定的答案。
“不用斩首了。”
“今早听衙门的人来报,两人自尽了,半夜一同死在了狱中。”
安喜的心瞬间一沉。
都死了?
安喜:“那,他们的尸体……”
“袁老板好似对他们很在意?”
谭方的眼中突然带了审视的意味。
安喜抬头,目光清正,没有一丝躲闪。
“说起来,这案子也有我的参与,这也是我第一次参与到这样的事件中。”
“这会儿听完,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我想去给他们烧些纸钱,不知可否?”
见她脸上一派坦然,谭方收起了怀疑。
毕竟安喜的身份,他清楚的很。
“暂时在义庄放着。”
“等这两日朔方郡守派人过来查验后,再将他们扔到乱葬岗。”
--是夜。
安喜提着一篮子东西,带着晴天来到了义庄。
夏日的夜,难得没有让人感受到热意。
安喜敲开义庄的门。
一个浑身脏乱的老伯提着灯笼,待看清二人的脸后,纳闷不已。
“姑娘半夜来此,可是有事?”
安喜递了一块银子,声音清淡:“老伯,我来看看故人,还请您行个方便。”
两人对望半晌,最终还是乔夫人败下阵来。
“今日之事,只要你不牵扯到志仁身上,我便给你五十两。”
家中本就不富裕,给了这五十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都得省着过。
见乔夫人一副肉疼不舍的模样,安喜被气的笑出了声。
“你乔家当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娘家虽只是袁家旁支,但也经营着一家酒楼,我得爹娘宠爱,当初光是嫁妆银子,就有三百两。”
“更别说其他。”
安喜满脸讽刺,丝毫没给乔家面子。
“谁知入了你乔家的门,今日是你这老太婆身体不好缺药钱,明日又是你儿子读书应酬缺银钱。”
“家里的一应衣食都要用我的嫁妆支应。”
“这三年,我爹娘心疼我,时不时跟着补贴,如今你五十两并一封休书就想打发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安喜眼底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还读书人家呢,便是那土匪强盗,都比你乔家讲情义。”
乔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袁安喜说的都是真的。
若不是家里银钱不凑手,儿子合该娶一位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
可是……
“家中什么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多……”
“一百五十两!”安喜懒得掰扯,喊了一口价,“银子到手,我立马走人。”
“真当老娘乐意跟你们这些只会啃噬儿媳妇血肉的破落户扯上干系吗。”
乔家日子不富裕。
当初原身以及娘家也是看中了乔志仁是块读书的料,相当于前期投资。
乔志仁确实不负众望,顺利中举。
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
如今也是愿赌服输罢了。
“不可能。”乔夫人一口拒绝。
一百五十两给出去,家里的日子当真过不下去了。
安喜也不搭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那我便安心待在乔家,等夫君回来再说。”
“夫君平日读书辛苦,少不得要我照顾。”
“不行!”乔夫人急忙否决。
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儿媳妇人选,得尽快拿出诚意才好找人游说。
何况,今日之事她没有跟儿子商量,必须尽快将事情敲定。
看着优哉坐着,半点不急的安喜,乔夫人只觉得牙痒痒。
也罢,等新儿媳进门,家中自然不缺这些俗物。
“我答应你。”乔夫人忍着气,“但拿到钱,你必须立刻滚。”
“自然。”
安喜哂然一笑,这才缓慢起身,“我这就回房收拾衣物,夫人赶紧凑钱吧。”
房内还有原主的一点旧首饰,可不能便宜了这家子吸血虫。
乔夫人沉着脸,满眼怨怪的看着安喜离开的背影。
---眼下虽已入春,却称不上暖和。
回到古色古香的卧房,安喜先是换了身老气不显眼的薄棉袄。
接着收拾原主所剩无几的首饰。
回房的路上,她其实想过,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可念头刚起,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悲伤。
也罢,到底占了别人的身体,欠了这么大的情,怎么也得帮着照顾好父母。
何况原身的娘,还是个药罐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达流放地。
再者,人生地不熟,一个人瞎摸不一定就顺利。
出神之际,安喜的手不知被什么划了一下。
血滴快速渗出,浸入妆台上的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安喜看着熟悉的佛珠,满眼震惊。
前世,她刚被赶出家门的那阵,身上的钱不够租房吃饭。
于是去周边的寺庙躲了一阵,后来被一个老和尚逮住。
老和尚不但收留了她,还送了她一串佛珠。
安喜拿起佛珠,仔细查看,连上面那处意外蹭坏的细缝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安喜双眼迷离,喃喃自语。
手指下意识摩挲。
突然,猛的一阵眩晕,再次睁眼,便身处一处宽敞陌生的地方。
“这是……”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讶然不已。
入目之处,有好几个区域。
涵盖了衣食,生活,医疗,各种书籍,甚至还有武器等。
物品齐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安喜好奇的来回走动,最后停在了医疗区。
刚照铜镜时,头上的血窟窿她自己看了都吓一跳,正好试验一番。
只是她没有医疗知识,找起来费劲。
“消毒,止痛,包扎……”
安喜一边小声念叨着需要的东西,眼睛一边快速搜索。
突然一排架子上,几个药瓶亮了起来。
凑过去一看,正是她刚刚念叨的一些东西。
“这也太先进了。”
安喜惊喜不已,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不出所料,药效非常好,至少她涂完之后,头上的痛意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东西省着些用总没错。
有了这些,流放的路上,她也更有底气。
安喜刚把剩余的药重新放回去,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面板。
初次试用已享赊账福利,请立刻充值!
宿主本次使用医疗药品少许,扣币值5,余额-5币值;
安喜尝试点了一下充值按钮。
宿主可用当前所处世界的通用货币或珠宝古物进行充值。
这里的通用货币应该是金银铜钱,她手上暂时没有。
不过梳妆台上有首饰。
安喜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腕上的佛珠,心中一念,便回到了卧房。
拿上首饰后,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回到空间。
随即点击下方的珠宝古物充值,伸手摊开两根银簪子。
下一秒,银簪消失不见。
充值成功,本次充值金额10币值,余额5币值。
“这两根簪子大概值十两银子,按这个置换方式,一个币值相当于一两银子?”
“真贵!”
只用了那么一点。
果然,不管在哪个地界,钱这种东西,真是少不了。
安喜无奈的想。
财务自由之前,钱还是得省着点花。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安喜心中一紧,立刻出了空间。
打开房门一看,是乔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
此时手上举着一个托盘。
“给少夫人请安。”
“这是夫人让老奴送来的银子,一共一百五十两,您点点?”
安喜掀开托盘上的红布,心中冷笑。
明知道她接下来会跟随父母一道流放,很多东西携带不便。
这是在故意为难她呢。
“放桌上。”
婆子放下银子,又将休书摆在桌上,亲眼瞧见安喜将休书塞进包袱才放心。
见她又坐着不动,不禁催了一句:
“少夫人为何还不走?可要老奴送您?”
安喜抬眉,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想偷看我藏银子?”
婆子:“……”
许是看出了三人的不自在。
安喜跟姜沐春和谭方搭话的同时,自觉将话头引到他们身上。
没多久,茶水间重新恢复了和谐。
“袁老板,铺子正中的那幅画多少银子?”
那幅画,谭方一进门就看到了,自然也清楚画中画的是什么场景。
“我要了!”
且画中的场景比实际的临河县看起来要更繁华一些。
他想买下来。
等爹日后回京述职,很大几率用的上。
说不得还能凭此得个好呢。
安喜摇头,大胆的拒绝了。
“抱歉,谭公子,那幅画我不打算卖。”
“多少银子,你只管说。”谭方财大气粗的道。
谭方以为安喜想趁机提价,但他确实看中了那幅画。
买回去,爹肯定喜欢。
姜沐春也在一旁说和。
“袁姑娘,你说个数,咱们肯定不差你银子。”
那画他也喜欢,不过谭兄先提了,他不好夺人所爱。
安喜亲自倒了茶水递到谭方面前,眼中尽是抱歉。
“谭公子,不是我故意吊着提价。”
“那画我特意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就是作为镇店之宝用的。”
安喜气定神闲,却让其余三人替她捏了把汗。
没见县令家的公子眉头都蹙起了吗?
县令是临河县权力最大的人,不好得罪啊。
没等几人多忐忑,安喜的话又接了上来。
“不过我可以承诺,等谭大人日后回京,我定画上一副更好的临河县图。”
“作为临别之礼,您看如何?”
临河县到底临近边关,单说那幅画的内容,称不上多美;
但对于谭大人来说,倒是一件可用的工具。
闻言,谭方本来轻蹙的眉头立刻松散开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喜,安喜淡笑回望。
茶水间一时陷入了沉寂。
依稀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姜沐春生怕安喜得罪了谭方,正要出声说情,谁知,谭方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袁姑娘当真是个妙人。”
“那咱们就说定了,届时谭某定不让姑娘吃亏。”
安喜含笑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现场再次其乐融融起来。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赵老板等人陆续提出了告辞。
茶水间,只剩下姜沐春和谭方二人。
“敢问谭公子,水生最后……”见已无旁人,安喜忍不住问道。
谭方倒也没隐瞒。
毕竟这事,衙门查清后,会张贴文书,全县公布。
他爹也能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
“那戏子,被判斩首是肯定的。”
这个结果在安喜的预料之中,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若有来世,希望水生能有个好的开始。
“谭公子,谭大人之前说过,若谁能帮忙破案,便允对方一个承诺。”
“可还算数?”安喜眼含期待。
姜沐春和谭方都知道安喜的底细,听到这话也不意外。
谭方大方的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放心,我爹已经交代下去了,今后会给你爹娘跟弟弟他们安排轻省些的活计。”
安喜连忙起身行礼。
这两日忙完,她再去探望爹娘他们。
眼看天色也近午时了,二人这才起身告辞。
走前,姜沐春还特地选了一副中意的画,并从安喜这得到了无事过来探讨画技的承诺。
这才开开心心的跟着谭方离开。
店里的客人少了许多,安喜将外面交给工人看着,转身回到了铺子的后院。
小女孩正规规矩矩的坐着。
按安喜一开始交代的那样,哪儿也没去。
“姐姐。”
小女孩看到安喜进来,眉眼弯弯的叫了一声。
安喜来到她的侧身坐下,见桌上的点心没怎么少,遂问:
“是不喜欢吃吗?”
小女孩乖巧的摇了摇头:“等姐姐一起吃。”
安喜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怎么会这么乖呢。
比以前见过的熊孩子强多了。
安喜递了块点心给小女孩,让她先垫垫,一会儿带她出去吃午饭。
小姑娘笑眯眯的接过,吃的喷香。
耐心等她吃完一块,安喜这才问起了旁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安喜声音尽量轻柔,“跟……是什么关系?”
小女孩抿了抿嘴唇,在安喜鼓励的神情下,终于开了口。
“我叫晴天,七岁了。”晴天害羞一笑,“水生爹爹帮我起的名字。”
水生爹爹?
安喜心下一惊。
没听说水生有孩子啊?
难道是私底下跟其他人生的?
衙门要是查到……
“那你娘呢?”安喜忍着心绪问。
晴天垂下眼睑,微微嘟起了嘴,可怜巴巴的道:
“我娘很早就死啦。”
“爹不喜欢女孩子,要把我卖到青楼去。”
“水生爹爹买了我,然后偷偷在外面养着我。”
晴天说起水生,眼里尽是依恋:“水生爹爹说,他以后不在这了,让我跟着你。”
“还有这个也给你。”
晴天掏出一直紧紧藏在怀里的一个油裹纸,递给安喜。
安喜接过,打开一看。
眼睛瞬间瞪了老大。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半晌再睁开,油裹纸里的东西依然没变。
一沓厚厚的银票,还都是一百两银子的面额。
“这,这么多钱?”安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着晴天再次确认,“都是水生给你的?”
晴天肯定的点头。
“水生爹爹说,这些都给你,让我也跟着你。”
安喜粗略一算,竟然有五千两之多。
光这些,就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为什么选我?”安喜喃喃自语,“我们明明并不多熟。”
按晴天所说,她不是水生的孩子,算是收养的。
即便以后被衙门知道,也不怕。
看来水生很喜欢这个丫头,不然也不会死前替她安排好退路。
水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可是,自己也是罪人之后,袁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获自由。
她要是真带着晴天,这孩子不一定能过的多好。
罢了,今后找个好人家,看能否收养晴天。
这么一想,安喜心里也踏实了。
“晴天,你暂时跟着我。”
“不过咱们得说好了,今后,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你的水生爹爹。”
“知道吗?”
安喜郑重地告诫。
这样对双方都好。
晴天乖巧点头:“晴天知道,水生爹爹也是这么说的。”
苗阿翠母子对孙家老宅的人,早就失望透顶。
听到孙老头偏颇的话,虽然心里不得劲,但也没有太伤心的感觉。
“爹,地我们不会给,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
“您非要逼我们,我也只能家丑外扬了。”
她自然要跟儿子站在一边。
三柱大了,能顶事儿了,她这个当娘的,当然不能拖后腿。
公婆的心偏到了天边,哪天自家遇到难处,老宅的人怕是不会出手帮一把。
还不如守好自己的东西。
三柱拿好东西从屋内出来,径直对着安喜:“袁姐姐,东西我拿好了,咱们走吧。”
安喜也不多话,带着三柱他们就往村外走。
村长见状,急的不行。
快步上前,拦下了他们的去路。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强呢?”村长满脸不赞同,“你家的地当然是你家的。”
“地契都写着呢,谁也抢不走。”
村长越说越坚定。
看这样子,三柱家是铁了心要他和孙老头家给个说法了。
平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涉及到村里的名声,他不能不管。
他大孙子还要读书呢。
三柱偷瞄了安喜一眼,然后对着村长为难道:
“村长爷爷,您平日事忙,也不能每次都来帮咱家。”
“还是一次去衙门说个明白。”
“今年地里收成不好,要是地再没了,我家早晚得饿死。”
“反正都要饿死了,我也管不了村里什么名声,更管不了对堂哥读书有没有影响。”
安喜给了三柱一个赞赏的眼神。
孺子可教也。
拿捏到七寸了啊。
果然,一听三柱提起读书的堂哥,不说孙婆子,就是孙老头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慌乱。
孙婆子更是直接跳出来破口大骂。
“孙三柱,苗阿翠,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你们敢毁了我大孙子的前程,老娘弄死你们。”
她大孙子可是要给她挣诰命的。
她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祖母的人。
谁都不能毁了她的念想。
三柱看到孙婆子破防的样子,心里越发有底了。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你们要逼的我跟娘和妹妹没活路,那就谁也别活了。”
三柱大吼出声,拉着安喜的手就往外跑。
半点不带犹豫的。
苗阿翠赶紧带着女儿跟上。
孙婆子带着儿子们上去拦。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你们别闹了!”村长气的脸红脖子粗,直跺脚。
“像什么样子,都给我住手。”
安喜偷偷拉了拉三柱的手。
三柱心领神会,立刻躺地上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诉说着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一副不活了的样子。
苗阿翠和孙杏看到,更是悲从中来。
母子三人在村口抱头痛哭,好不可怜。
村长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
“孙老头,今儿我话就放在这了。”
“你家的私事我是不好管,可谁要是毁了村子的名声,我就把谁赶出村子。”
村长看着孙老头,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蔫坏的东西,啥都躲在娘们背后。
不是个男人。
“你们喜欢闹,就去别处闹。”
“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村长看着地上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母子三,再看看站在村口悠哉等着的安喜。
心里一团子的火。
“孙老头,给句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了?”
“不行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村长放出了最后底线。
他大孙子还在读书呢,要是影响到了孙子的名声,孙家他一个都容不下。
看出村长是真的动怒了。
孙老头难免软下来,当起了和事佬。
“村长老哥别动气,本来只是商量件小事,怎么,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孙老头颤颤巍巍,满脸无助。
村长冷哼一声。
他认识孙老头几十年了,哪里会被他骗到。
只不说话,要个结果。
孙老头长叹一声,继续道:
“老二媳妇啊,地不愿意借就算了,带孩子回家吧,别闹了。”
苗阿翠看着孙老头,想说什么,被孙三柱扯了一把。
他知道爷爷退步了,可他不愿意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
“爷爷,地的事儿今天必须说个明白。”
“地是我的,我不会借给大伯三叔,更不会给他们。”
“以后你们不准打着商量的借口来问,不然我就去镇上找堂哥。”
有着诰命夫人梦的孙婆子见三柱一直拿大孙子威胁,又要跳出来大骂。
刚开口,就被孙老头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啪’的一声。
及其响亮。
孙婆子被孙老头眼底的狠意吓着了,害怕的低下了头。
见她安分了,孙老头重新转头看向孙三柱。
眼底没有波澜,语气毫无感情。
“地是你的,以后你大伯三叔不会再借,你也不准去镇上打扰你堂哥。”
说完转身就走。
孙婆子麻溜的跟了上去。
孙家老大和老三见事情不成,只能悻悻离开。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村长也松了口气。
连忙让苗阿翠带人回屋。
聚在村口让路过的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走前,依然教训了一句:
“三柱啊,你到底姓孙,闹得太过,对你没好处。”
孙三柱心里也清楚。
可是他没办法。
爹不在了,他就得当起这个家。
“多谢村长给我们做主,但凡我孙三柱以后有出息,肯定会报答你。”
村长一愣。
想到孙家那些糟心事,叹了一声,背着手走了。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了。
苗阿翠将安喜带进屋,孙杏忙去倒水。
“袁妹子,今天多谢你了。”
苗阿翠心里也是慌的。
今天将村长也得罪了,以后在村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安喜看出她的担忧,握住她的手道:
“你别怪我才好。”
“我性子要强,方才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做事,没考虑你……”
“袁妹子说什么呢?”苗阿翠赶紧插话,“要不是你说衙门有人,唬住了他们。”
“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我虽然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好坏我分得清。”
苗阿翠心下担忧。
“我自己无所谓,就是担心孩子。”
孙三柱将院子收好走了进来,听到娘的话,硬气道:
“娘,就是袁姐姐今天不来,我也会豁出去拼了。”
“给出去两亩地,你以为真的就清净了?”
孙三柱才不信那群蚂蟥会轻易罢手。
苗阿翠说不出话来。
只带着女儿去厨房做饭,让安喜吃了饭再走。
“袁姐姐,今天多亏了你,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孙三柱拍着胸脯保证。
安喜:“我还真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娘子,你浑说什么。”乔志仁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咱们是夫妻,叫我如何忍心看着你受苦?”
“娘一心顾着我,这才瞒着我做下休妻的决定。”
“只要我坚持带你回去,她一定不会阻拦。”
乔志仁一脸诚恳。
说完后,伸出一只手,期待安喜能接受他的提议。
安喜静静地看他演戏。
前世,她一个女人能从一无所有的草根一路往上爬,甚至做出一些成绩。
眼光不说一等一,也绝对说不上差。
她实在想不明白,袁家都被判流放了,原主还有什么剩余价值,值得对方如此?
安喜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暂时想不明白,那便算了。
如无意外,他们今后不会再见。
“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从我离开乔家的那刻起,咱们两个便是桥归桥,路归路。”
“你如果非得惹我不痛快,我索性修书几封,送去与你平日不睦的几位学子家中。”
“好让他们知道,你乔家是如何待我这个糟糠之妻,又是如何气倒了前岳母的。”
安喜明目张胆的威胁:“你也不想自己名声受损吧?乔举人?”
对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乔家她都不会再回。
她如今跟着流放队伍,就算乔志仁敢买凶抢人,也没那么容易。
何况,她也不是毫无倚仗。
安喜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佛珠,安心无比。
下完最后通牒,安喜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驿站。
乔志仁注视着她绝情的背影,拳头捏紧,心中恼火不已。
可恶!
这一趟不但人没带回去,还挨了一顿打。
白来了。
没了袁安喜,他还怎么去谈条件?
阴郁狠辣顿时覆满了乔志仁的双眼,一旁的小厮见状,害怕的低下了头。
驿站内。
安喜来到棚子旁边的耳房,罗二娘便被安置在里面,此时的她已经睡了过去。
耳房既小又潮湿,并不适合病人修养。
但总比待在棚子里强。
袁进取和袁安澈被官差赶回了棚子里,耳房内只有袁安成一个人守着。
“阿姐。”袁安成起身相迎,“乔志仁没对你怎么样吧?”
安喜微微摇头,然后来到床边,仔细端详罗二娘的脸色。
按原主的记忆,罗二娘的身体之所以这么差,是因为怀两个弟弟的时候,落水受惊引发早产。
偏生产时又难产,这才落下了病根。
“二弟,你去将我的包袱拿来,再去跟驿站内的人要盆清水,最好再要些热水。”
安喜说完递了块碎银子给他。
等袁安成出去,安喜立刻关好房门,摸着佛珠默念,快速进了空间。
然后对着医疗区将罗二娘的病因描述一番。
不一会儿了,架子上的药瓶便接连亮了起来。
安喜查看好说明,直接取了一个月的用量,花了五十币值。
“渍渍,这也太烧钱了。”
看着手上的药片,安喜忍不住吐槽。
出了空间,敲门声正好响起,安喜忙将门打开。
袁安成和袁安澈两兄弟正站在门外,一人端着水盆,另一人拿着包袱和水壶。
另有一些纸笔,想来是官差给的。
安喜接过包袱对着两个弟弟道:
“今晚我守着母亲,二弟只管在桌边写注解,三弟你回棚子照顾父亲。”
随即取了小瓶伤药给老三。
“要是你们有哪里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我来时专门买了些出门在外用的上的药。”
剩下那点银子,怕是用不了多久,千万不能再有人生病。
袁安澈拍拍胸脯保证:“阿姐,你跟二哥只管照顾好娘,爹那边有我看着,不会有事。”
他们里面穿着薄棉袄,如今又是初春,虽然夜里还是有些冷,但比冬日好太多了。
也幸好不是冬日流放,不然,怕是没有几个能全须全尾的到朔方。
趁着袁安成铺开纸笔的空档,安喜打开包袱,装作从里面取药。
刚将药塞进罗二娘嘴里,袁安成便端来一杯白水。
确认吞咽后,姐弟俩才松下一口气。
“阿姐,这药对症吗?”袁安成担忧地问。
娘是突然被气晕倒,不找大夫确诊,到底不放心。
安喜理解他的顾虑,吃药遵医嘱,这是常识。
但有些事情,她不能说。
“我追来前,根据娘的病情找大夫买了这些药。”
“咱们先观察一晚,要是明天娘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我再想办法去找大夫。”
袁安成点头附和。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眼下的情况找大夫实在有些困难。
他们是被流放,官差不可能顾虑他们太多。
安喜看了眼桌上的纸笔,问:“二弟,白天官差同意我跟着你们,就是因为你答应写那些?”
袁安成侧身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微笑点头:
“领头的官差我在牢里见过,偶然听他提起过家里的孩子。”
“哪家父母不希望孩子成才?我功名虽然被免了,但秀才是我凭真材实料考上的。”
“何况,我还是当时的第一名。”
“我的读书注解和心得,但凡家中有孩子读书,定会想要。”
除了这个,其他的,他也拿不出来。
阿姐一个女子,单独上路总归不安全。
一家人在一起好歹能相互照应。
“难怪。”
白天她还纳闷,一个流放的小伙子,到底给了官差什么好处?
原身这个弟弟,当真是个聪明人。
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
别说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书读到前头的那一波人,总能受到一些优待。
“你既然有这个天赋,就不能浪费。到了朔方,咱们想想办法,好让你继续读书科考。”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她可不想一辈子当个犯人之女。
闻言,袁安成看了看手上和脚上的链子,苦笑摇头:
“阿姐,你就别安慰我了,咱家现在这样,还能有什么指望?”
从前,他自负的以为,家里定能靠他改换门庭。
偏偏在他得意之际,老天狠狠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当真是世事无常。
安喜理解他的心情。
袁家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太乐观。
但,人的心气儿不能散。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你是读书人,这些道理你肯定比我懂。”
“咱家并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你还年轻,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午时,城门外。
几个衙差正挥舞着鞭子,催促此次流放的犯人赶路。
“当家的,咱们这一走,阿喜可怎么办?”罗二娘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她身体素来不好,牢里待了两三日,整个人越发虚弱。
想到女儿,袁进取同样担忧不已。
但,总好过一起流放吧?
只求乔家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别做的太过。
“乔家是读书人家,定比旁人明理。”袁进取收回思绪,宽慰妻子。
身侧的袁家老二袁安成则皱紧了眉头。
他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名声,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姐怕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弟弟袁安澈的小声抱怨:
“咱们跟京中那家子都快出五服了,平日好处没沾到就算了,他们犯了事,却要咱们跟着倒霉。”
“还连累阿姐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服。”
袁安成虽不喜背后说人是非,但经此一难,谁心里都不好受。
一起流放的其他族人,更有破口大骂的。
他们家,算体面了。
待弟弟痛快的抱怨了几句,袁安成这才边走边劝:
“省点力气吧,娘身子不好,后面的路怕是得多辛苦你。”
从这里到朔方,将近千里。
如今他才懂得,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何况,这么多年,咱们靠着袁家的名头,这一片少有人敢惹,也不算全无好处。”
闻言,袁安澈顿时望向哥哥,双颊一鼓,两眼一瞪。
袁安成淡定回望。
几个呼吸之间,终是弟弟先扁了脸颊。
好像……也是!
看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袁安澈只得认命。
哎!
流放众人不时回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家乡。
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无助喊冤。
听在耳里,嘈杂不已。
衙差就近甩了一鞭子,语气恶煞:
“都给老子安分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
“谁敢拖沓,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众人闭口沉默,认命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车轱辘声,大伙儿下意识回望。
“爹,娘,二哥,你们看,车上的人像不像阿姐?”
袁安澈看清人影后,激动大喊。
袁安成仔细辨别,难掩开心:“爹,娘,真是阿姐。”
“是你阿姐来送我们了。”罗二娘脸上迸发出喜悦。
她本就焦心女儿今后的日子,城门口没见女儿来送行,既担心又失落。
想来是有事耽搁了。
袁进取赶紧跟官差报备,说明来人的身份,请求停留片刻。
官差并没为难,爽快的同意了。
有人送行,意味着他们有油水捞,谁不喜欢?
不久,马车便停在了众人面前。
安喜在车夫的帮助下,将购置的衣物鞋子搬了下来。
看到原主记忆中的爹娘和兄弟,她心里既陌生,又心虚。
索性避开他们的视线,先主动塞了一块银子给领头的官差。
官差一边吩咐人检查包裹,一边颠了颠颠银子。
确认无异后才给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随即带人走开几步。
得了空隙的罗二娘,不等安喜开口,立刻心疼的扑了上去。
“阿喜,你头上这是怎么了?”罗二娘热泪盈眶,一脸心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爷呢?”
见女儿不说话,几人如何不明白。
罗二娘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这才多久,乔家就敢这么对你。”
父子三人同样看到了安喜头上的纱布。
脸色阴沉,颇为难看。
被人扑了满怀的安喜一时有些无措。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
可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妇人,不,应该是她如今的娘,对女儿是真的关心。
安喜伸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您别担心。”
“阿姐,是不是乔志仁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
袁安澈捏着拳头,愤愤不已。
袁安成心中无奈一叹。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别说揍人,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阿姐,你,还好吗?”
袁进取愧疚的看着女儿,当初就不该答应乔家这门亲事。
“我真的没事。”安喜淡淡解释。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娘的身体向来不好,流放路途又艰苦,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
“我决定同你们一起上路,盘缠我也带了。”
“等你们到了目的地,我再回来。”
有空间在手,路上大家也能少吃点苦头。
尤其是体弱的罗二娘。
袁家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你已嫁人,娘家的事跟你无关。”袁进取语气强硬。
“咱们是去流放,不是游乐。朔方不止苦寒,更是地处边关,时不时受到蛮夷侵扰。”
“你一个年轻妇人跟去,简直就是胡闹。”
就算女儿平安回来,名声也会受损。
乔家眼看着要起来了,怎么会同意?
罗二娘点头附和:“娘有你爹和弟弟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临行前能一家团聚,她已经满足了。
“我好不容易求得婆家同意,头上的伤便是证明。”
“我意已决,就算你们不同意,大路朝天,难道你们还能拦我?”
安喜不想过多争论,强势表明态度后,又转移话题,将单独准备的包裹掏出来,递给他们。
“这里有些御寒的衣物,你们赶紧穿在里面。”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先闭嘴穿衣服。
袁安成心里有些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袁进取。
父子俩默契对视一眼。
乔家只来了女儿(阿姐)一人,怕是有什么变故。
考虑到路上多有不便,出了乔家后,安喜便快速买了些便宜的薄袄子和舒适的鞋子。
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不一会儿,袁家便有族人陆续上前讨要衣服。
安喜早就考虑到了。
她让兄弟两将剩余的衣服每家分一两件,主要给老人和孩子。
“钱不够,没法顾及到所有人,你们帮着解释一句。”
既是同族,又一道流放,若只自家换上厚衣,时间一长,容易遭排挤。
还是别惹眼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官差出声催促,袁安成顺势走到官差头头面前。
也不知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再回来时,便告知官差已经同意安喜同行。
安喜满眼惊讶。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的人。
“多谢。”安喜嘴角轻扬。
“亲姐弟,客气什么。”袁安成强撑着笑回应。
“阿姐,还有我。后面你要是走不动了,我背你。”
袁安澈不甘示弱的扬了扬胳膊。
“我力气大着呢。”
安喜会心一笑:“好。”
明确了声音的主人,现场活物立刻收敛言行,躬身行礼。
周管事一脸严肃,很不满现场如此嘈杂和混乱。
尤其他这会儿还带了客人。
周管事忍着心中的怒火来到人群中央,率先警告般的看了眼左侧的钱三。
一脸不满。
钱三立刻瑟缩低头。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差事都办完了吗?”周管事的声音虽然没有较大起伏,但威严不减。
话刚一落,所有差役立刻各归其位。
现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钱三,刘军,你们两个留下。”
若是往日,底下的人闹事,他随便训斥两句就是了。
可眼下客人就在一旁站着。
自己管辖的地方聚众闹事,还是在当值期间。
若不及时秉公处理,传了出去,不是给人送把柄嘛?
周管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钱三身上。
“钱三,你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袁家人见状,心里有些着急。
问钱三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袁安澈这个直性子想主动开口,被安喜及时扯住了衣角,制止了。
摇头示意弟弟不要说话。
袁家是罪犯之身,身份不对等,讲不了公平。
何况......
心里不服的,可不只是他们。
安喜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斜侧方的人。
与此同时,刘军眼底的确浮现不满。
上次比试,周管事明明已经察觉,他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输。
可最后的比试结果,还是没有变化。
现在又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钱三惹出了事,可周管事依然让他先开口自述。
分明就是偏心。
刘军心中暗恨的同时,钱三正在跟周管事解释。
“启禀周管事,是新来的犯人性子倔强又不懂规矩,还主动挑衅兄弟们。”
“属下这才想杀鸡儆猴,免得犯人以后不听话。”
“是属下无能,请周管事责罚。”
钱三说完,抱拳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得知了事情缘由,周管事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由阴转晴。
至于钱三口中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重要!
“原来如此。”周管事无奈一笑,接着看向身侧的客人,抱歉道,“让柳参将看笑话了。”
“近来流放到朔方的犯人有些多,不给点教训,怕犯人蹬鼻子上脸。”
柳参将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块又不归他管,即便有什么不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揪着周管事不放。
“周管事说的是,太好说话,管理上反而容易出问题。”
两人一番打哈哈,心照不宣的将方才的事揭了过去。
周管事继续领着柳参将往待客处去,路过刘军,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钱三这狗东西竟然还敢眼神挑衅他。
可恶!
柳参将这次来,怕是为了上次比试的事。
要是真让钱三入了柳参将的眼,日后他岂不是要被钱三狠狠踩在脚下?
不行,绝对不行!
“钱三兄弟,等等。”
“你不是要专门帮这位小娘子准备住处吗?接下来如何安排?”
刘军突然高声对着转身离去的钱三喊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你若是没空,不如小弟先替你招呼着?”
刘军的话被在场所有人听进耳朵。
包括周管事和柳参将。
钱三下意识抬眼,跟周管事不满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咯噔,惊觉不好。
刚要解释一二,这时,刘军直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要不这样,小弟去附近找户人家先收留小娘子,晚上你再过去?”
见他越说越不着调,钱三转身,恨恨的盯向刘军。
刘军疯了吗?
竟敢当着周管事和柳参将的面找他的麻烦。
难道不怕周管事日后怪罪?
“看来本参将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柳参将双眼微微一亮,颇有些八卦的模样,“不如本参将改日再来?”
那你倒是主动抬脚走人啊。
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心里虽然吐槽,面上却不得不维持体面。
还有这两人也是,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
当着军中之人的面闹,成何体统?
“在这当差的都是些粗人,没读过什么书。”
“让柳参将看笑话了。”周管事强撑着笑脸解释。
柳参将颇有些善解人意:“哪里哪里,本参将平日也被手底下那些糙汉气的不轻。”
“可有什么办法?咱们当头头的,只能多操点心。”
柳参将说完,抬眼望向刘军的方向,很快便锁定了现场唯一没有穿囚服的安喜。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碍着别人的地盘,没好多问。
没想到有人愿意主动满足他的好奇心。
“来这的,要么是犯人,要么是当差的。”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如本参将随周管事过去问问清楚?”
柳参将一边说,一边迈开了步子,压根没给周管事拒绝的机会。
周管事无法,只得往回走。
路过钱三时,还一甩衣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头,袁进取父子警惕不已。
他们将安喜挡在身后,生怕她又被刁难。
可安喜却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原以为这个周管事偏袒钱三,刘军就算不服,也不敢明面上叫板。
顶多私底下给钱三使点绊子。
比如像他先前所说,将爹娘弟弟们划到他名下看管,打钱三的脸。
没想到最后,竟是当众闹开。
难道是因为周管事身边的那位军爷?
瞧着身份不低。
安喜脑子转的这会儿功夫,柳参将已经走近,甚至比周管事还快了一步。
她肉眼可见周管事的脸色有些黑。
“给这位军爷请安。”安喜率先抬手抱拳。
柳参将微微惊讶:“姑娘竟然会行军礼?”
袁进取几人也奇怪着呢。
女儿(阿姐)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行起了军礼?
他们从未跟军中之人打过交道。
安喜不卑不亢,恭敬回应:“让军爷看笑话了,民女其实不会。”
“只是偶然见过别人演戏,便记下了。”
“民女?”柳参将呢喃了一句,“你既不是犯人,来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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