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霍枭怀里的苏年年眼里闪过一丝得逞。
她拽住霍枭的手,假惺惺说道:“是不是姐姐故意在激你呀?
你们为了我,在婚礼上放了她的鸽子,她一定很生气!”
“要不你们走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说到最后,苏年年眼眶通红梨花带雨。
两个男人的心顿时又软了下来。
霍礼更是直言:“她从前也提了说要嫁给别人,你看她哪次真做了?”
“比起那个刚苏醒的植物人,她跟在枭哥屁股后面这十年难道是假的?
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她要真嫁给大哥,我这个霍字倒过来写!”
闻言,霍枭心下稍定。
也是,司槿月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还是嫁给一个刚苏醒的植物人。
见男人怔愣,苏年年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拽了拽霍枭的衣袖,试探性地问:“要是姐姐真嫁给霍大哥,那咱们便没了阻碍,这难道不是枭哥哥希望的吗?”
“还是说,你担心没了司槿月,就当不成霍家掌权人?”
霍家掌权人是霍氏两兄弟的逆鳞。
果然,听到这话,霍礼立刻便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霍家的权柄什么时候要靠女人来决定给谁?”
“这就是当初老头子一时糊涂做的决定,难不成还真有人当真?”
霍礼下意识去看霍枭,却见男人沉默不言。
霍枭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更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失。
他顿了顿,开口:“我出去帮年年买糖炒山楂。”
出了苏年年的小别墅,霍枭在不远处的拐角,抽了很久的烟。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司槿月时的样子。
女孩穿着染血的衣服,像是寒风中摇曳的蒲公英。
风一吹就散了。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进步,将脖子上的围巾细致地围到女孩脖子上。
鬼使神差,他将女孩瘦弱颤抖的身躯揽进怀里:“别怕,你回家了。
从今往后,有我在的地方一定有你一个家。”
大学时他拼命攒钱,瞒着霍父在外面买了这栋小别墅。
是想作为司槿月的成人礼送给她的。
二十二岁的霍枭想告诉司槿月:“别怕,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可二十七岁的霍枭却在婚礼上逼她下跪。
告诉她:“我这里早已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霍枭的呼吸一窒。
将糖炒山楂递到苏年年手上时,看着女孩理所当然地接过,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个身影。
有过一次,他带给苏年年的糖炒山楂和霍礼买重了。
为了处理掉这份“垃圾”,他将山楂丢给了司槿月。
到现在他也没法忘了女孩骤然亮起的眼神,和兴奋的欢呼。
那样高兴的司槿月,他很久没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司槿月眼里没有了光。
或许是他一次次偏袒苏年年时,还是放任她追逐自己的那十年?
抑或是,他一次次往家里带回不同的新人时?
霍枭想不清楚。
苏年年见他出神,委屈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枭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霍枭骤然回神,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怎么会。”
“我最喜欢年年了。”
可说出这话时,他满脑子都是司槿月在婚礼上最后看他的眼神。
平静的,冷淡的,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