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甜甜,你都记得?”
“我记得你为了给我做周岁礼服,熬了三个通宵,手腕烫出泡还在画剪裁线。”
我擦去她脸上的泪,触到她眼角的细纹,“我记得你把我的每一张涂鸦都收进铁皮盒,连幼儿园的手工课作业都整整齐齐贴着标签。”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秋衣——那是我穿旧的卫衣改的,袖口还留着我当年画的歪扭笑脸。
原来她早把我的每个瞬间,都缝进了她逐渐模糊的世界里,用残损的色觉,拼出最明亮的母爱。
“下周跟我去工作室吧。”
我搂住她发颤的肩膀,“我们一起给颜色编号,就像你给我的设计稿写批注那样。”
她抬头望着我,眼里映着街灯的光:“可我连紫色和蓝色都分不清,怎么帮你?”
“时尚圈最缺的就是独特视角。”
我想起她改的那件Gucci腰带秧歌服,在时装周上意外的掌声,“你知道为什么张阿姨们喜欢你改的衣服吗?
因为每针每线都带着温度,比T台上的冷艳设计更让人动心。”
便利店的灯光在夜色里亮起,妈妈盯着橱窗里的荧光色卫衣,突然指着其中一件:“这件橘色……不对,是红色?”
她求助地望着我,像个怕考砸的学生。
我握住她的手,把红色卫衣拿下来:“这是红色,热情的红,就像你给我做的每一件衣服,看起来土气,却装满了全世界的爱。”
回家的路上,妈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偷偷把我改坏的衣服又改了回来。”
她戳戳我的腰,“去年那件被我剪成七分裤的牛仔裤,你在裤脚缝了朵小雏菊,骗我说流行乞丐风。”
我红了脸,想起工作室里那排挂着的“灾难改造服”,每件都藏着我偷偷缝上的小细节——妈妈的歪扭针脚,成了我设计里最独特的签名。
便利店的门铃在身后响起,妈妈举着两罐草莓味汽水跑过来,夕阳把她的花衬衫染成温暖的红色。
这次,她终于没认错颜色。
---第六章:土到极致便是潮工作室的缝纫机转起来时,妈妈的手仍会悬在布料上方三厘米——那是她在巴黎高定工坊养成的肌肉记忆。
此刻她正在张阿姨的防晒被面上画领口弧线,老花镜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