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走两步,便被姜棠宁喊住。
“慢着。”
红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仍旧没太把她放在眼里:“姑娘有何事?”
她母亲是大人的乳母,大人一向待母亲亲善,对她也多有关照,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敢得罪她,她就不信这位初来乍到的姜姑娘还能把她怎么着了。
姜棠宁抬眼睥睨着她:“你以下犯上,莫不是以为就这样便可离去吧?”
红袖微皱眉头,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倒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给姑娘道个歉,若是姑娘还不解气,便也罚奴婢一个月月例便是。”
一个月的月例红袖没放在眼里,这点惩罚对她来说不痛不痒的,想着她要罚便罚了。
姜棠宁道:“你犯了错,向我道歉自然是应当的,便不罚你月例了。”
见她没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也不罚自己月银,红袖便以为她不会跟自己计较,勾起唇角:“多谢姑娘大度,既然奴婢已经给您赔了不是,姑娘可放奴婢走了?”
“红袖姑娘莫不是以为只需道个歉,之前你对我出言不逊的事情便能作罢吧?”
姜棠宁眉宇间的气势只增不减,没打算轻拿轻放:“不管我出身如何,如今我是侯府的客人,你身为侯府下人,却胆敢顶撞客人,今日便是徐大人在这儿,想来也不会轻饶了你。”
绿盈眼神一亮,趁机开口:“姑娘说的是,红袖出言冒犯您,实在是犯了身为丫鬟的大忌,理当掌嘴,您意下如何?”
姜棠宁点头:“便由你去罚她。”
绿盈挽起袖口,步步紧逼红袖。
红袖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姜棠宁竟会让绿盈对打她,又气又急,脱口而出:“你敢!我母亲是大人的乳母,即便是大人对我母亲也是礼待三分,你凭什么打我?”
绿盈扬起嘴角,言语间满是嘲讽:“红袖,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你母亲是大人乳母又如何,又不是你是大人乳母,你哪里来的底气竟对姑娘这般嚣张?”
“更何况姑娘可是大人未过门的妻子,你冒犯她,便是冒犯大人,打你嘴巴子都是轻的了!”
红袖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绿盈,你今日敢打我,回头我便告诉大人去!”
“你尽管去告,我看大人帮不帮你!”
绿盈才不管她说什么,直接走上前,在她错愕的眼神下,左右开弓,直接两巴掌扇下去。
沉寂的空气里只听到啪啪两声,响彻整个院子。
光是听在人耳中都觉得脸疼得厉害。
须臾之间,红袖两边脸颊红肿了起来。
她双手捂着脸,似不敢置信,气得鼻孔冒烟,脚底狠狠跺了几下,眼眶一红,眼泪瞬间从眼眶蔓延,溢出眼底。
“绿盈,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狠话放完,也不等姜棠宁发话,红袖抹着眼泪跑开。
绿盈望着她背影,有些像落荒而逃,偷偷捂嘴笑了起来。
活该,她也有今天。
一转身,瞧见姜棠宁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像是在偷偷松气。
绿盈见她那般镇定,难不成竟是装出来的吗?
还怪是唬人的。
姜棠宁道:“哎呀,她可算是走了,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紧张。”
绿盈眉梢上扬:“可奴婢瞧着您淡定得很。”
“那还不是我装的。”姜棠宁呼出一口气,放下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颇有种求表扬的意味,“绿盈,我刚才表现得如何?”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母亲说,做人可以善良,但善心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