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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

木香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郝仁看两个孩子身上没有伤,捻走苏知知头发上的草根,道:“知知、阿澈,先去洗手,爹回头再听你们细讲。”薛澈:“好。”苏知知:“好。”苏知知的话没有说完,先去洗手了,装满野菜的竹筐被她放在门口,正好靠在宋县令的脚边。宋县令这一刻内心惭愧无比。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吃的野菜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上山一点点挖出来的。村里的孩子连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全身脏破,为了挖一点野菜,还滚下了山坡。可见这些野菜来之不易。而他,身为父母官,他竟然可耻地还想过要带一把菜回去!宋县令觉得脑袋有千斤重,羞愧得都不敢再看这孩子。“孩子你们过来。”顾刺史弯下了腰。苏知知这时候洗完了手和脸走出来,脸上白净了许多,但身上还是脏兮兮的:“爷爷有什么事?”薛澈对村外人下意识有防备...

主角:薛澈苏知知   更新:2024-12-27 1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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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澈苏知知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木香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郝仁看两个孩子身上没有伤,捻走苏知知头发上的草根,道:“知知、阿澈,先去洗手,爹回头再听你们细讲。”薛澈:“好。”苏知知:“好。”苏知知的话没有说完,先去洗手了,装满野菜的竹筐被她放在门口,正好靠在宋县令的脚边。宋县令这一刻内心惭愧无比。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吃的野菜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上山一点点挖出来的。村里的孩子连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全身脏破,为了挖一点野菜,还滚下了山坡。可见这些野菜来之不易。而他,身为父母官,他竟然可耻地还想过要带一把菜回去!宋县令觉得脑袋有千斤重,羞愧得都不敢再看这孩子。“孩子你们过来。”顾刺史弯下了腰。苏知知这时候洗完了手和脸走出来,脸上白净了许多,但身上还是脏兮兮的:“爷爷有什么事?”薛澈对村外人下意识有防备...

《小小萌娃,带飞一堆隐世大能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郝仁看两个孩子身上没有伤,捻走苏知知头发上的草根,道:

“知知、阿澈,先去洗手,爹回头再听你们细讲。”

薛澈:“好。”

苏知知:“好。”

苏知知的话没有说完,先去洗手了,装满野菜的竹筐被她放在门口,正好靠在宋县令的脚边。

宋县令这一刻内心惭愧无比。

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吃的野菜竟然是这么小的孩子上山一点点挖出来的。

村里的孩子连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全身脏破,为了挖一点野菜,还滚下了山坡。

可见这些野菜来之不易。

而他,身为父母官,他竟然可耻地还想过要带一把菜回去!

宋县令觉得脑袋有千斤重,羞愧得都不敢再看这孩子。

“孩子你们过来。”顾刺史弯下了腰。

苏知知这时候洗完了手和脸走出来,脸上白净了许多,但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爷爷有什么事?”

薛澈对村外人下意识有防备心,没有太靠近,也不怎么开口说话。

顾刺史以为是村里的孩子胆小怕生。

郝仁在旁边提醒:

“这是刺史大人,要称刺史。”

薛澈:“刺史大人。”

苏知知:“刺史爷爷叫我什么事?”

郝仁还欲再提醒,但顾刺史抬手:“无妨。”

苏知知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一眼看进人的心坎里。

薛澈也五官周正漂亮,行止有礼。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小仙童似的。

顾刺史家中有个孙子,差不多的年纪,已经启蒙识字了。

而眼前的孩子们却只能衣不蔽体地在山里挖野菜。

顾刺史纵然当年家境贫寒,但也没苦到过这个地步。

他看着就心痛。

联想到写得一手好字却没念多少书的郝村长,顾刺史在心中做了个决定。

他问苏知知和薛澈:“孩子,你们懂什么叫念书么?”

薛澈:“懂。”

苏知知:“知道呀,我平日都要去学堂的。”

顾刺史讶异:“你们村有夫子教书?”

苏知知指着不远处的秦老头:“那就是我们夫子。”

顾刺史望过去。

看见一个老头,只有一只耳朵,正坐在摇椅上编竹篾,背躬得像河里的虾米一样。

编得很慢,好像眼神也不大好,编了又拆,拆了又编……

“那是你们夫子?”

顾刺史不看还好,这一看,简直痛心疾首:

“不,孩子你不懂!”

“爷爷送你们去县里念书。”

顾刺史说得眼眶里浮起泪意:

“这日子太苦了。”

“念书改变命运呐!”

顾刺史和宋县令满脸心痛,神色惋惜地离开了良民村。

没过两天,就有人送了四头牛外加两个孩子的启蒙书籍和笔墨来。

郝仁那天婉拒了顾刺史的美意,说孩子在村中上学就很好。

顾刺史幽幽地看他:

“不要毁了下一代。”

郝仁:……

苏知知开始有点犹豫,但是很快就决定了,她想去县里上学。

“我去!爹,我想去!”

苏知知满眼小星星地看着郝仁夫妇。

因为平日很少有机会出山,她偶尔有机会去县城里,觉得县城里人多热闹。

街上有糖人、炸糕等好多吃食,还有很多街头艺人杂耍。

苏知知觉得要是去了县里念书,她就可以天天在县里玩了。

更重要的是,她翻了一下刚送来的启蒙书,发现她都学过了,再学一遍的话肯定很轻松。

苏知知缠着伍瑛娘,眼里明晃晃写着“想去”。

伍瑛娘推着苏知知往外边走:

“好了,先别吵了,我和你爹商量一下这事。今天要去学堂的。”

苏知知不闹了,背着书箱走了。


李韶儿低声骂了一句:“猪,吃那么多。”

这一句说得周晓梦她们脸色都不好看,以为李韶儿在骂她们。

另一边。

苏知知的确吃得很开心。

虽然饭菜的口味确实一般,不如伍瑛娘做的好吃,但苏知知上了一天课,这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

顾青柠震惊地看着端来第二碗米饭的苏知知:

“知知,这些你全部都能吃掉吗?”

苏知知吃得很快,但吃相不难看,给人一种吃得很香的印象。

“都能吃完啊,我爹娘说米、菜、油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能浪费。”

顾青柠的眉毛舒展开,笑起来温温软软的:

“知知,你胃口真好,要是去我家玩,我娘一定很喜欢你。”

苏知知:“你是我的朋友,你来我们村玩,大家也会很喜欢你的。”

两人吃完饭后,从伙房走出去,碰见了薛澈。

薛澈一个人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书卷。

好像是在看书,又好像是在等人。

“阿澈,你吃完饭了?”苏知知拉着顾青柠走过去。

薛澈看见苏知知,眼里划过笑意,满身生人勿近的气息都散了。

“知知,嗯,我吃完了。”

苏知知给薛澈介绍:“阿澈,这是顾青柠,你们之前见过的。”

薛澈和顾青柠都想起了对方,互相点点头。

薛澈问苏知知:“今日上课可还好?都听得懂么?”

苏知知:“听得懂,夫子布置的功课我也会写。阿澈,你在闻道堂的同窗年纪是不是都比你大啊?”

薛澈点头:“是年纪稍长。”

闻道堂大多是八到十岁的孩子。

薛澈才七岁不到,是年纪最小的。

苏知知、顾青柠还有薛澈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要各自回生舍。

临走时,苏知知还和薛澈约好明日一起吃饭。

斜阳挂在书院的西侧檐角,天边的晚霞是柔和的暖色。

大片的余晖透过树叶花枝的间隙,斑驳地洒在小少年身上,显得他面容愈加清俊白皙,言笑之间透出一种矜贵之气。

李韶儿从伙房出来,抬眼就看见了薛澈,看得她愣了一刹,脸上泛起淡淡一层红晕。

“那个是谁?”

周晓梦扬着尖尖的下巴,在李韶儿耳边说:

“好像是和苏知知一起来的新学生,在闻道堂。”

“闻道堂?”李韶儿讶异。

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居然去了闻道堂。

李韶儿眼珠子转了转,对周晓梦说:

“你去把食盒送到书院门口,跟我家丫鬟说,明早多备一份。”

……

顾青柠和苏知知当晚都睡得很香。

一觉直接睡到天亮,起床的钟声响起,两人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就去伙房吃早饭。

早饭是一碗稀粥配上两个包子。

苏知知咬了一口,发现居然是素包子,里面没肉!

这一瞬间,心里真是无比想念秋奶奶做的山猪大肉包,香得流油。

薛澈也在后边取了餐食,朝着苏知知和顾青柠坐的位置走过去。

“你是薛澈吗?”李韶儿脸颊微红地挡住了薛澈的去路。

薛澈脸色紧绷地看着眼前人,只略微点头,没有说话。

“我叫李韶儿,我爹是浔州长史。我听说你是和苏知知是从山上来的,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糕点,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吃。”

李韶儿侧身指着旁边的桌子,上面摆了数碟糕点。

李韶儿说得很骄傲,那些糕点可都是她家重金买来的厨娘做的,县城里很多人家根本吃不到。

山里来的苏知知和薛澈估计见都没见过。


薛玉成未及三十,乃大瑜史上最年轻的三品大将,率军镇守西北十余年。

拓疆土,御外敌,大瑜无人不晓。

郝仁:“你在长安薛府,府内当有人严加护卫,怎会流落此处?”

薛澈将玉佩戴回脖子上:

“我去明国公府贺寿时被奸人陷害,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掳出了长安。”

长安虽繁华,却是个虎狼之地。

郝仁垂眸,睫羽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你家中长辈可好安好?”

薛澈摇头:“府中只有我和家奴。”

薛家是武将世家,光耀满门却也人丁凋残,除了薛玉成,薛家男子皆阵亡战场。

薛澈母亲怀孕时遭敌国奸细暗算,濒死前命生下孩子。

薛澈先天不足,又因娘胎带毒,身子一直孱弱。

如今,薛家只剩薛玉成和薛澈父子二人。

郝仁敛眉,唇间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一只手掌覆上薛澈的头:

“阿澈,我会设法尽快联络上长安薛府还有西北军营,让你爹知道你的消息。

这段时日,你安心在此处住下,我会请虞大夫给你调养身体。”

郝仁的手掌修长,掌心温热。

薛澈恍惚间有种父亲站在身边的感觉。

他没有躲开郝仁的手:“多谢郝村长。”

郝仁看着薛澈故作老成的小脸,似乎想到什么,缓缓掀唇:

“你很像你爹。”

……

烧红的日头落下,夜色如潮。

小屋内,一灯如豆。

伍瑛娘坐在门口,手臂线条被屋内的烛光勾勒得分明,线条下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

伍瑛娘练习枪法多年,这双手好像天生就是用来握兵器的。

如今,她为苏知知拿起了缝衣针。

伍瑛娘在给苏知知补破了的裤子。

苏知知活泼好动,爬树钻洞什么都做,衣裳总是蹭破。

“这孩子,衣裳多少件都不够穿。”

伍瑛娘补着衣裳,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

“瑛娘早些休息,别伤了眼睛。”郝仁从伍瑛娘手中取走针线。

伍瑛娘转头看芝兰玉树的夫君。

这张脸她看多少年都看不厌,也一眼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情绪。

“阿仁,你有心事。是因为阿澈那孩子?”

郝仁将针线放回柜子里,握着伍瑛娘的手在床边坐下。

“他是子轩的孩子。”

郝仁的声音很轻,如在梦中。

梦中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春风得意笑看长安。

梦中亦有一道圣旨摧折的傲骨,长跪不起的泣血忠良,大雨冲刷不去的冤屈和怨愤。

俄而,大厦倾覆,脚下的青云路化作烹油烈焰……

白日里在人前镇定自若的郝仁,此刻眸中黑沉,似夜里众星坠落的海面,不见半分光亮。

伍瑛娘抱住夫君,右手徐徐拍他的背:

“想起以前的事了?”

郝仁没有回答,反手将伍瑛娘搂得很紧。

“瑛娘,是我拖累你了。”

伍瑛娘揉开夫君的眉心:

“阿仁,说什么傻话呢?我们这不是过得好好的?”

她的手很粗糙,常年习武留下不少老茧。

可她看郝仁的目光很柔和,柔得像一汪盛了月光的泉水。

“阿仁,看着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这里是浔州,是黑匪山,是我们的地界。”

“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有安定的住处,有好的身体。”

“阿仁,我们活得好好的,知知也好好的。”

郝仁眼中的阴翳逐渐散开,恍若云破月出,他环着妻子的手没有松:

“瑛娘,瑛娘,瑛娘……”

伍瑛娘在郝仁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接着是眉眼、鼻尖、嘴唇……

郝仁俊秀的面容浮起一丝云霞。

伍瑛娘余光瞥见他通红的耳根,不禁莞尔。

老夫老妻的了,他在这事上还害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先去看看孩子们,你把自己洗白净了在床上等着。”

伍瑛娘风风火火地关上了门。

郝仁:……

伍瑛娘去苏知知房里看了一眼,见烛火已经熄灭了。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团。

“睡觉也不安生。”

伍瑛娘走过去想帮苏知知掖好被角。

走到床边,她动作顿了一下,神色煞变,随后扬手把被子一掀——

三个圆鼓鼓的枕头骨碌滚了出来,哪还有苏知知的身影?

寂寂山野,一声怒吼划破夜色:

“苏知知,你又野哪去了?!”

……

夜幕下,溪水边。

树影婆娑,水声潺潺。

苏知知背着一个竹篓走在前面,薛澈踩着石头紧跟在后面。

“往这边,这边容易抓到。”苏知知招呼着薛澈过去。

夜里凉,寒意和湿气透过衣裳往骨头里钻。

薛澈拉紧了衣衫领口:“我们为什么非要在晚上抓鱼?”

苏知知把背上的竹篓卸下来:

“因为晚上的鱼笨,好抓。”

薛澈:“啊?”

薛澈曾在书中读过“君子行事无悔”,他现在觉得自己很不君子,因为他好后悔!

今天晚上,薛澈刚熄灯,苏知知就神神秘秘地来敲薛澈的窗户,拉薛澈一起去抓鱼。

薛澈不想去,可苏知知问了一句:

“阿澈,你见没见过鱼自投罗网?”

就这么一句话,薛澈被忽悠过来了。

薛澈手脚被风吹得冰凉,但苏知知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冷,还脱了鞋子,卷起裤脚踩进水里。

溪水不深,只到小腿膝盖处。

“阿澈,你帮我把鞋子拿到岸上去。”

薛澈生平第一次给人提鞋。

他动作僵硬地接过苏知知的小鞋子,整齐小心摆放在岸边的大石头上。

夜色中远看着,就像石头上摆了两颗椭圆的豆子。

“马上鱼就要来了。嘘——”

苏知知把竹篓放进水里,水面映着一轮颤动的月亮。

两个孩子屏息而待,谁也不敢说话。

薛澈很怀疑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虽然没抓过鱼,可书上说姜太公钓鱼的时候至少还有根鱼竿。

苏知知只放一个篓子等鱼来,这和守株待兔有什么区别?

他几乎能断定苏知知抓不到鱼了,可马上就听苏知知兴奋地喊:

“抓到了!”


在家中的时候还好,嬷嬷和丫鬟都陪着。在书院里住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给自己壮胆。

昨天夜里,同窗李韶儿带着几个人故意在她门口吓唬捉弄她,以致于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顾青柠回想近一段日子,发现自己睡得最安稳的一夜居然是在黑匪山那一晚。

山上有个叫“知知”的小姑娘胆大又活泼,睡在她身边觉得极其安心……

“顾青柠。”邱夫子走来,“你解释一下这句诗。”

顾青柠方才没注意听,这会儿被夫子点到,脸色涨红地站起来,低着头支支吾吾:

“夫子,学生方才……”

坐在前边的李韶儿回头,眼中露出讥讽:

“顾大小姐难不成又要说自己病了,没睡好?白日里连夫子的课也听不了。”

顾青柠喉间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解释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揪着自己的衣角,眼圈一点点红了。

邱夫子见顾青柠这样子,也没多为难她,让她坐下听讲。

而后,邱夫子问:

“谁能来解释方才那两句诗?”

李韶儿直起身板,正想说自己会,忽然看见柳山长出现在门口。

柳山长身边,还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

“邱夫子,这是新来的学生,以后就在桃李堂了。”柳山长介绍着。

柳山长和邱夫子交代了几句,让苏知知进去一起上课。

桃李堂里的学生一下都有了精神,好奇地看着新来的同窗。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七八岁,去年在书院读了勤学堂,通过考核后才进了桃李堂。

现在突然加入新学生,还是个漂亮秀气的女同窗,不少人眼睛都亮了。

有人窃窃私语道:

“我之前就听说我们书院要来两个新学生。”

“好像是从山里来的。”

“山里?山民也来念书?”

童言无忌,大家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

柳山长走后,邱夫子让苏知知向同窗们介绍一下自己。

苏知知大方地走上前,一双眼睛亮似夜中星:

“我叫苏知知,我六岁,我家在黑匪山良民村。我会打猎,还会抓鱼。”

苏知知刚说完,下面立刻有人叫出声:

“知知!”

顾青柠奋力招手,眼圈更红了。

苏知知看向顾青柠,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之前抓吴老三时,救下的那个爱哭的姐姐么?

苏知知记得那个姐姐简直是水做的。

好像碰她一下,她身上的水就会化作泪珠从眼里蹦出来。

“青柠!”苏知知想起了她的名字。

邱夫子:“苏知知,你就坐顾青柠身边吧。”

学堂内空间不算大,摆了十来张小桌案,前后都坐满了人。

只有顾青柠的位置旁边还空着,苏知知很自然地过去坐下。

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开心地手握手。

刚好也到了下课的时间,邱夫子带上书本,走出了桃李堂。

同窗们都面带新奇地围在顾青柠和苏知知的身边。

“苏知知,你只有六岁吗?你比我们都小。”

“你不用读勤学堂么?直接就来桃李堂了?”

“你真的会抓鱼吗?会打猎吗?”

“……”

大家七嘴八舌地左问一句右问一句。

苏知知把书箱里的书还有笔墨拿出来摆好:

“对啊,我六岁,山长让我考试,考完之后就让我来这了。我们山里,人人都会抓鱼打猎的。”

有个小男孩站在旁边,夸赞道:

“你真好看,一点也不像乡下的山民,你和顾青柠都是乡下来的。可是你们都好看的。”

顾青柠有些害羞地红了脸。


山上天色亮得早。

晨光熹微时,郝仁和白洵带着几个村民从地下酒窖出来,衣摆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月光。

白洵的刀依然在腰间的刀鞘里,刀鞘末端接连滑下一串血珠。

血滴落在春日青嫩的芳草上,像胭脂色的露珠。

郝仁几人审了一夜青蛇帮,用了各种办法逼得他们吐口做过的所有事情。

卖过的人,劫过的财,刺杀过的官……以及所谓的朝中贵人,都被交代了个清楚。

审人的法子很有效,就是有些血腥。

仇冥还剩下一口气吊着,身上被绑了几根麻绳,被孔武拉着在地上拖行。

他满脸是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样。

若能重来选一次,他宁死也不会来这座山。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村民,也不是普通的山匪。

手狠,心也狠。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个斯文俊秀的村长郝仁,居然让人一刀一刀地剜他们身上的皮肉。

郝仁每问一个问题,就有人从仇冥他们身上剜下一块肉。

只有最先回答的那个人,才可幸免一次,其他不回答或是回答晚了的人,都会挨上一刀。

而后郝仁又会抛出下一个问题,如此循环。

施刀的人极有手法,每一刀都避开要害,确保他们痛不欲生,又没有性命之危。

青蛇帮的人刚开始还可以忍,但到后面就争相交代。

仇冥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在刮骨之痛下终于破口喊道:

“兵部鲁侍郎你们惹得起么?!区区山野村匪,鲁侍郎动动手指就能剿了你们整个山头!”

他喊完,等着看村民们惊慌的反应。

郝仁望着他,面上没有半分被威慑住的恐惧,只颔首赞同:

“说的对,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

噗。

仇冥吐了一口血。

到了天亮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蛇帮全交代了。

仇冥被绑着拖出酒窖,以为黑匪山的村民要将他扔去野外自生自灭。

“到了。”前面带路的白洵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处阴湿的洞穴,内里幽深漆黑,不见一星半点光亮。

孔武把手上的麻绳一甩,将仇冥扔到了洞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内传出,一只碗口粗的大蟒蛇游移至洞口。

“嗬……嗬……”仇冥声带嘶哑,两手抠进身下的泥土里,全身颤栗。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会把他拖来喂蛇!

村民们不知何时离去了,只余下张开巨口的蟒蛇和猎物。蟒蛇一口咬住仇冥的脚踝,将人拖进洞穴。

仇冥惊恐地想抓住地面,却只在所过之处刮下长长的十指血痕。

身体彻底没入黑暗前,他眼前浮现一双满是怨毒憎恶的眼睛。

那个被蛇分食的富商临死前曾用流血的双目盯着他:

“我死后必化长虫,啖你血肉!”

仇冥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扩张:

“嗬……不要……嗬……”

巨蟒缠绕住仇冥的身体,再次张开巨口,朝着仇冥俯下……

……

苏知知今日破天荒地没有出门闹腾。

她昨夜摔跤,把手臂给摔脱臼了。

虞大夫用布条把苏知知的胳膊包得严严实实,多余的布条绕到颈后挂着,手臂悬吊在胸前。

“接下来不可再胡闹了,虞大夫说了,要休养三旬。”

伍瑛娘一早就来叮嘱苏知知。

昨晚那一下真是把大家都吓坏了。

虽然就算中了暗器,有虞大夫和花二娘在,不会出人命,但谁也不想看见苏知知出事。

苏知知吊着胳膊,在伍瑛娘的照顾下老老实实地穿衣洗漱。

她喝着伍瑛娘熬的鸡蛋粥,突然机灵一笑:

“娘,我要休养这么久,是不是就不用念书写字了?”

伍瑛娘轻轻掐了一下女儿粉嫩的脸蛋:

“你运气好,摔的是左手,不影响右手练字,明日照旧去学堂。”

苏知知不嘻嘻了:……这运气好得真不是地方!

苏知知没出门,薛澈倒是来村长家看望她了。

薛澈休息了几日,烧都退了,虞大夫让他每天除了喝药外要多出门走走。

薛澈得知青蛇帮是冲着自己来的,对于自己给村里再三添麻烦这事,他很不好意思。

又听说苏知知在混乱中摔伤了手,他觉得自己于情于理都应当来探望。

只可惜他眼下不在京城,没有管家备上门礼,薛澈只好自己作了一幅画带来,不至于两手空空。

薛澈来的时候,见门外趴着断腿的小羊,低头吃草。

旁边窗户露出苏知知板着的小脸,苦大仇深地写大字。

“知知。”薛澈在门口敲敲门。

苏知知回头看见玩伴,眉头一下舒展开,眼中春意绽放:

“阿澈,快进来!”

薛澈走到苏知知身边,看着她悬挂的手臂:

“你感觉如何,还疼吗?”

苏知知大大咧咧地摇头:

“睡了一觉就不疼了,还不如我练字手疼呢。”

“你手里拿着什么呀?”苏知知一眼就注意到薛澈手里的画卷。

薛澈将画卷递过去:“送给你的。”

“我看看。”苏知知欢喜地催着薛澈打开。

画卷徐徐展开,天高云淡,一只巨鹰在空中展翅。地面上,三三两两村民荷锄。

其中有个女童的背影,头上两朵小花苞,系着的红绳随风飘扬。

苏知知指着那只巨鹰:“你画的是阿宝?”

薛澈点头。

苏知知:“那我在哪里?”

薛澈指了一下画上系红绳的小背影。

“你把阿宝画得这么大,把我画得这么这么小?”

苏知知用右手小指头的指尖比划着,发现那小人还没自己的小指一半高。

对比起阿宝的身躯,她简直小得像条蚯蚓。

“阿澈,你送我的画,上面连我的脸都没有,还把我画成小虫!”

薛澈:“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知知:“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澈面皮泛红。

他从来没画过女孩子,日常只画过山水动物。

落笔前,他也想过画苏知知摸着阿宝脑袋的模样,可是羞于下笔,就改了布局。

“你是不是不会画人呀?我教你。”

苏知知拿起笔在画卷上添了一个小人,椭圆的小脸,里面点了眼睛和鼻子。

画得很简单,但居然和薛澈的神态有几分像。

“喏,画人又不难,你下次就这样画我吧。”

苏知知说着,要在小人旁边写上薛澈的名字,然后她扭头:

“澈字怎么写?”

薛澈用指头在桌面上划了几下,示范怎么写“澈”字。

苏知知感叹:“你的名字好难写啊,比我和我爹娘的名字加起来都难写。你还有别的名字么?”

薛澈的手顿了一下,重新写了个字:

“我父亲很早为我取了字,愈之。”

苏知知一看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这不是更难写了么?”

她还是选择写了“澈”字。

苏知知写完薛澈的名字,又要在那个花苞头背影旁边添上自己的名字。

薛澈不解:“你为何要在画上标每个人名字?”

苏知知瞪大眼反问:“还不是因为你把人画太小了,不标怎么知道谁是谁?”

薛澈无言反驳,任由苏知知把名字添了上去。

反正那是他送给苏知知的,她想怎样都行。

但苏知知写完名字后,薛澈看着墨迹未干的那个“苏”字,终于吐出一个疑问:

“知知,你为何姓苏?”

郝村长姓郝,伍瑛娘姓伍。

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却姓苏。

苏知知把画卷放在一旁晾干,很自然地回答:

“因为我生母给我取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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